一句节哀将唐宣贞眼里涌起的那层水雾化作了眼泪。她紧紧地握着那张信卷,浑身颤抖地说道:“怎么会……王爷那么厉害……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没了?太妃娘娘,会不会这信儿有错?”
殷洛起身从塌边走下来,递上一条丝帕给她,宽慰道:“这信卷是新从宫里传来的,错不了的。”
“可是……”她不住地摇头道,“可是为什么幽王府的人还不知道?”
“唉!”殷洛在她身边坐下,叹息道,“这事儿原本是宫中旧识怕本宫有个万一所以才提前传个信儿来。王爷之死,暂时是密不发丧的。”
“为什么?”唐宣贞眼泪盈眶地问道。
“这里头的话说起来就长了,当中还涉及不少朝政之事,跟你多说也无益啊!方才在席间,本宫真是想对那侧妃说一说,可想着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不忍心说出来。本宫因见你善心又可怜,所以才悄悄告诉你的。若是伤心便哭出来吧,本宫这儿没有旁人的。”
“娘娘,王爷他……他真的已经……”
殷洛一脸惋惜的表情点点头道:“其实王爷于本宫还有过救命之恩,想来也真可惜了!十七岁随齐王爷上战场,二十二岁回惊幽城驻守,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英年早逝了,真是可惜了!”
唐宣贞一时悲切,不禁失声痛哭了起来。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她好容易冷静下来了,抬起红肿的双眼问殷洛道:“娘娘可知,到底是谁这么狠毒想害王爷?”
殷洛递上一杯茶道:“本宫说了,这当中涉及一些朝政之事,你还是别问了。在本宫这儿哭完,回去好好跟张大人过日子吧!”
“求娘娘!”唐宣贞下跪哀求道,“求娘娘给宣贞一个明白,到底是谁伏击了王爷?”
“先起来,你身子本来就弱,再跪可真要晕过去了。”
殷洛将唐宣贞扶了起来后说道:“不是本宫不告诉你,只是你一介妇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还能去为王爷报仇吗?这里头牵扯太多,不是你能对付的。”
“且不论对付不对付得了,请娘娘明示,若不然宣贞这辈子都无法安心的!”
“真是个痴心之人啊!”殷洛摇头叹息道,“王爷竟错过了你,真是他此生没福气了。罢了,横竖是你我闲聊罢了,不可往外说出去才是。”
唐宣贞忙道:“娘娘放心,宣贞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断不会出去乱说的。”
殷洛点点头道:“你可知为何秘不发丧吗?”
“不知。”
“赵元胤是惊幽城的封王,一旦他死了,这就意味着惊幽城将会另有封王。宫里之所以不发丧信,只因皇上尚在考虑合适接管人选,另外王爷的死颇有些蹊跷,皇上正在暗中派人查证。为了避免歹人起疑心,所以才暂且秘不发丧的。”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王爷?”
“你想想,王爷若是死了,谁最获利?”
唐宣贞抹着眼泪,偏头想了想说道:“若说王爷去了,朝廷自该有接管之人,也谈不上谁最获利啊!”
“那你就错了!你忘记了,那侧妃梁兮兮肚子里还有一个后呢!”
唐宣贞一怔,呆呆地望着殷洛问道:“难不成让一个未出生的婴孩儿封王?”
“当今皇上仁慈,念及王爷昔日功劳,又有冰残大人等人辅佐,将封王之位留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有的。待孩子出生后,若是男孩,便可承继父爵,年满十八岁时再还权于他,正所谓子承父业。”
“如此说来,最获利者该是梁兮兮才对。孩子尚小,她必定能代理诸事。”
“若是王爷死因无可疑之处,宫里早传下诏书了。只因王爷死因尚待查证,且……”殷洛说到此处时,略有隐忍,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可唐宣贞听得正起兴,忙问道:“且什么?”
“此事尚未证实,本宫不好跟你多说。”殷洛面呈难色道。
“娘娘请直说无妨,宣贞不是个嘴巴大的,且事关王爷,宣贞必定会守口如瓶的!”
“本宫瞧着你也不是那起喜欢多嘴的,又对王爷一片痴心,就照实跟你说了吧!那侧妃娘娘的身份到现下还是团迷雾呢!”
“这话怎么说?”唐宣贞惊讶道,“我听乳娘说,她不是龙泉驿来的吗?”
“王爷出事后,宫里派人去龙泉驿查过。这一查才知道那梁兮兮也不是龙泉驿本地人,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横竖户籍上就是查不着。况且,当初幽王爷之所以会带她来惊幽城,只因她和青月堂的少堂主有牵扯,并非是邀请她来的。”
唐宣贞点点头道:“这事儿我略有耳闻,可她若真是与青月堂有牵扯之人,王爷又怎么会放心留她在身边呢?”
“是啊,”殷洛故意叹气道,“本宫也在想,王爷怎么会留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呢?莫不是鬼迷心窍了?”
“难道……”唐宣贞眉梢忽然颤了一下,“难道是因为梁兮兮跟王爷从前那位*妾有些相似的缘故?”
“当真?”殷洛故作惊诧之状,“还有这种事儿?”
“娘娘有所不知,王爷先前有个*妾,十分疼爱,却不幸早逝了,王爷为此伤心了许久。对了对了!一准是这样!”唐宣贞越说越气愤,“那梁兮兮指不定是谁给故意安排到王爷身边的!因她与王爷过世的*妾相似,这才让她来引诱王爷的!”
“这就难怪了!本宫说呢,王爷好一个英明之人,怎么会轻易给梁兮兮那样的女子给迷上了!宣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