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氏一听拿棍子,急忙往院门里跑去。跑到门口时,她还不忘回头朝陌香招招手道:“走啊!不能看着你姐姐给人打啊!好歹帮帮手啊!”
陌香没动,冷冷地看着贞氏。贞氏见叫不动她,只好自己先跑了进去。一路追到前厅时,只见昨晚那窑子货流鸢领着四五个涂脂抹粉的年轻女子站在前厅门口,左右各两个丫头和一个婆子,手里都拿着木棍子。那流鸢昨晚被陌雪打得不轻,这会儿还鼻青脸肿的。她喝问道:“姓谢的,你还敢来?”
陌雪回道:“我怎么不来?我相公还在你这儿呢!把人交出来!”
“窦奎都伤成那样儿了,你还想怎么样?昨晚衙门里那三十棍子还不够给你出气儿的?”
“三十棍子?”陌雪叉腰神气道,“三十棍子就能消了我心头恨了?他可真对得起我!居然背着我找你这么个窑子货,还要跟你拜堂成亲,呸!真是臭到一窝去了!我懒得跟你废话,窑子货,把我相公交出来,否则衙门里再去一趟!”
“对!”贞氏附和道,“把我女婿交出来!你凭什么藏着掖着的,小yin妇?把人交出来!”
“我告诉你,姓谢的,”流鸢指着她喝道,“窦奎昨夜里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写了休书了,既然你来了,我还省得跑这一趟了!”说罢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丢给了陌雪。
陌雪弯腰捡起,看也没看就撕得稀巴烂,往流鸢跟前一抛道:“拿休书吓唬我啊?他凭什么休我?少在这儿跟我啰嗦,把窦奎给我叫出来!要不然今天你这儿绝对没清静!”
“对!把窦奎叫出来说话!想休我闺女,凭什么啊?我闺女哪点对不住他了?儿女给他生了一双,家事照顾得妥妥当当的,怎么能说休就休呢?”贞氏帮腔道。
“哟,哪儿来的乡下媳妇竟然敢到惊幽城来撒野!”旁边站着的一个黄衫女子尖声尖气地说道,“理她做什么?她这叫私闯民宅!她还有理了?姐妹们,不必跟她客气,好好收拾一顿,出出昨晚流鸢受的气儿!”
话音刚落,那几个涂脂抹粉的女子便和丫头婆子们一块儿朝陌雪贞氏冲了过去。她们也不傻,拿棍子的拿棍子舞,撒石灰的撒石灰,三两下把贞氏母女迷了眼睛,摁住就是一阵拳头棍棒,打得两人嚎天嚎地地乱叫了起来。
陌香和玉桃,以及左邻右舍听见了动响,连忙冲了进去。一阵劝解后,陌香和玉桃这才把两人从人堆儿里拉了出来。
那贞氏发髻凌乱,满面白灰粉,瞧不出点原模样来,两个眼睛哭得像个桃子似的,拽着陌香就哭天喊地了起来;陌雪也好不到哪儿去,披头散发,像个女乞丐似的,双眼怒红着还想再掐一架似的。
“滚!”流鸢指着母女二人喝道,“再敢来放肆,有你们好受的!”
“打了我们就想了事?”陌雪挣开玉桃的手指着流鸢喊道,“没门儿!我现成就去衙门里告你!”
“去告啊!”刚才那黄衫女子扬声道,“你们是私闯民宅!谁请你们来吗?懂规矩不?什么都不懂就回去学学再来!你去告就是了,谁怕谁呀!”
“我跟你们说!”贞氏也缓过劲儿来了,死死地抓着陌香的手说道,“我这二闺女是王爷的侄女!到了衙门里头,看大老爷怎么收拾你!”
“娘!”陌香脸色顿时变了,轻声喝道,“您说这个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