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早看出来了!易生那孩子怎么会看上金秀呢?金辉还巴巴地想当秀才老爷的老丈人呢!”高氏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好像捡了什么宝似的。
“所以我说,趁早训训你这闺女,收收脾气,别回头给退了亲才来哭鼻子!梅香这门亲我费了不少力气,好容易在镇上找了一户人家,再怎么着,也比留在这穷山恶水里强吧!”高氏赞同地点了点头。梅香嘟起嘴巴,扭过身子不理曹氏了。曹氏瞥了她一眼,继续对高氏说道:“红菱那事就这么定了吧!认了亲之后我找个借口不让她住家里就行了。横竖往后见面少,您也别总生气了。”
高氏没话可驳,毕竟曹氏这些年没少帮娘家。要曹氏真做不了管家娘,她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她点头答应了这事,曹氏才放心地离开了娘家。
回庄的路上,曹氏遇见了金辉。金辉刚才也在围观,却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刚才谢大娘闹什么呢?太不讲究情面了!”
曹氏敷衍地笑了笑说道:“横竖就是些误会。”
“哦,那明天春祭庄上人来吗?”
“不来了,马六说庄上自家办办就行了。”
“那不太好吧?”金辉微微皱眉道,“往常庄上可没这样过呢!”
“唉……”曹氏故意叹了一口气道,“金辉叔,我有什么法子呢?我就是个妇道人家,跟着马六过日子罢了。我要能劝还不劝着吗?他现下是长了个儿,摆起管事谱儿来了。听说田庄上的事老爷打算交给大少爷,大少爷是个极正派的人,做事都较真,所以他也跟着较真起来了。不怕跟您说一句,我现下也只好让我娘认了红菱。”
哟易这巴像。“什么?”
“叫您看笑话了,我先走了!”曹氏故意漏了这个风儿,面带微笑地离开了。
金辉愣了一会儿,拍着大腿说道:“哎哟,谢大娘丁大娘还有高三姑倒把我耍了一转呢!我猴急地去跟马六说了那事,现下她们又认媳妇了,我算哪门子事呢?那三个长嘴鸭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把我给坑害了!”他嘟囔了几句,气冲冲地反背着手回去了。
到了家门口,金辉一脚踹了院门,喊道:“人都死哪儿去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做饭呐?”郭氏正在金秀屋子里挽线团子,听见声音,推开窗户回话道:“哪儿就到吃晚饭的点儿了?还早着嘞!”
“早个屁!”金辉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走进金秀屋子里说道,“你倒好兴致在这儿挽线团子,没去瞧热闹吗?”
“发哪门子火儿呢?是为着春祭的事吧?我替你思量过了,要不然,晚上摆弄一桌好菜,请马六过来喝两口。横竖把话说清楚了,疙瘩揭开了,这事不就过去了吗?我瞧着马六也不是那起不讲理的人。”
金辉指着郭氏数落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们那几个没事就钻一堆儿说闲话的混帐娘们!你倒想得周到,躲伙房里弄饭菜去了,桌面上讨情面的话谁讲去?到头来还不是得我陪着笑脸跟马六说声不是?这帐我回头再找你算去!还摆弄你那破线团子做什么呐?备些像样儿的酒菜去!”
“知道了知道了,”郭氏被骂心里也不痛快,可她不敢跟自家男人顶嘴,一边放下线团子一边对金辉说道,“你没瞧着谢家今天有点奇怪吗?”
“何止奇怪,简直是长胆儿了!”
“我不是说上曹家闹的事,我是说为什么谢家的儿媳妇都去了,唯独我们家金铃儿没在场呢?”
“金铃儿去做什么?跟着丢人现眼呐?”
“可你瞧着今天谢家丢人现眼了吗?反倒是在众乡亲跟前风光了一把!”郭氏紧皱眉头地说道,“我就想不明白,四个儿媳妇,为什么唯独我们家金铃儿不在场呢?”
金辉没多想,也没心思多想,挥挥手道:“兴许是谢大娘心疼她,不让她跟着瞎吵吵。到底是我金辉的女儿,能跟那几个一样儿吗?你少瞎捉摸了,赶紧备饭去!”
郭氏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金秀一眼,问金辉:“哎,当家的,金秀的事怎么办呐?”金秀听了这话,眼皮一翻,踹了脚边凳子一下,又气又娇地嚷道:“娘,别说了!别说了!”
“能不说吗?得叫你爹拿个主意呀!外面这两天传闲话传得紧,你以为你不出门就行了?你喜欢田易生娘知道,家里也想替你说下这门亲事,可现下田易生都不理你了,这亲还是能成吗?当家的——”郭氏又问金辉,“你说呢?”
“说你娘个头!”金辉冲郭氏骂了一句,“老子叫你备酒菜去,说了半天房门都还没出,就站这儿叽叽喳喳地说了一抹子不要紧的话,真想把你那嘴皮子缝上!眼下把马六哄高兴了才是正事,金铃儿都已经嫁人了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金秀的亲事要赶着这个风头定下来,外面那些人指不定会说她给田易生嫌弃了,随便找个男人嫁呢!没脑子的东西,我瞧着你就来气儿,滚!”
郭氏被金辉骂了一顿,灰头土脸地出了房门备菜去了。金秀翘着嘴儿,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针线,表情十分不悦。金辉走了过去,反背着手对她说道:“你急什么啊?爹不正为了你的亲事忙活儿吗?”
“上回都是秦梨花害的!”金秀跺着脚说道,“没她捣乱,易生哥哥怎么会不理我?我讨厌死她了!”
“爹知道这事,你别急啊,急有什么用?这笔账我给秦梨花记着呢,一逮着机会我就要她好看,赶了她出这村子。至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