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门在临安发了信号弹,说明敌人是她们解决不了的,只怕,她们也帮不了子雅了。”薛琴语气里的担忧比之前更甚了。
即墨雄的声音又断断续续地传来:“琴儿,子雅这孩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岳父大人的徒弟洛中庭,临安十七皇叔,你是见过的。岳父既然放心把子雅交给他,便说明,他能够保护好子雅……”
“我想去看看她。”
“这样只会暴露了她的身份,琴儿,听我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当日,我们将计就计让宣儿将她推下悬崖都忍下来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可以为她做的呢?便是让她恨一辈子,又有何防?”
天乐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了,深看一眼洛中庭,一只手塞进嘴里,死死地咬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发出声音来。
里面的谈心,仍在继续。烛火摇曳着,在窗纸上打出一道道的影子。
“早知道命运如此,便应该让她好好习武,练就一身神功,便是守不住锁心莲,至少,能保住她自己啊!”
“琴儿,别想了,睡吧。明日,又是一场苦战。”
“我睡不着,我想去看看子雅。她从小养尊处优,如今不时被即墨内宗的人追杀,她怎么受得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围困?会不会饿着?会不会冻着?”
“琴儿,听我的。如今,她叫天乐,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她被即墨内宗的人追杀,只因为她对外宣称她叫薛天乐。”
天乐眼睑微垂,如果他们不是为了有意说给她听,那就是说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原来,他们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原来,他们还天真地以为即墨内宗想杀她是因为她姓薛?
“雄哥,我知道你觉得对子宣母女有愧,所以一直纵容她。这件事情上,你绝不能妇人之仁。”
“琴儿,我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成了如此不知轻重之人。子雅第一次回来,我便将子宣软禁了,还骗她说如今的子雅心思诡异,会找她复仇。为了让她信服,我还派了低阶的杀手去杀子雅。不过,这孩子跟着岳父一个月,倒是真的成长起来了。一手飞针之术,甚是了得。”
“呜呜……”天乐实在忍不住低低哭了起来。
“谁?”里面传来一声喊,紧接着,便有一道人影闪了出来,一手掐在天乐的脖子上。
“呜呜……”天乐望着来人,仍然哭。
“孩子……”即墨雄望着子雅,双眸蓦地红了,再也狠不下心来,他知道,这孩子,什么都知道了。他已经瞒不下去了。
“为什么要瞒我?什么事情不可以与我商量以后再做?我是三岁孩子吗?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让我觉得自己比孤儿还要可怜,让我以为自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弃女。我是蛟龙与将军的后代对不对?我拥有紫瞳是因为我身负守护锁心莲的使命对不对?娘亲想要用命来守护锁心莲,保我一世无忧对不对?既如此,为什么要赶我走?还要以那样的方式。伤透我的心,却要让我活着。你们以为单凭你们就可以改变我的命运了吗?你们好自私,呜呜……”天乐呜呜咽咽着哭着跑了出去。
门口,薛琴倚在门框上,泪如雨下,伸出手,触摸到的却只是冰冷空气,她低低地唤着:“子雅……我的孩子……娘亲是不得己……”
天乐跑到了幼时常玩耍的假山前坐在一块石头上,用袖子抹泪,心里,五味杂陈,却是充斥着各种幸福的味道。
静了静,她细细地捋着爹娘的对话。
她回来的时候,爹爹便将子宣软禁了,那么,倚隽楼的是谁?与即墨内宗混在一起的又是谁?爹爹在说谎?还是另有隐情?
她抬头,便撞入洛中庭深情的眸子。
他走过来,将她抱起,然后他坐在石头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爹爹的话,你信吗?”天乐仰头,不确定地问。很久不曾有这样害怕的感觉,害怕失而复得的亲情再度失去,好怕!
洛中庭点了点头。
“那,我们所见的即墨子宣,是怎么回事?”天乐紧盯着洛中庭的双眼,生怕他会说谎哄她一般。
“去看看那个被软禁的即墨子宣,不就知道了。”洛中庭执起天乐的手,往回走。
院子里,几个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着。
薛琴还站在门口张望着。
偌大的即墨府,此刻竟然宁静得如同一座空府。
天乐或许有些明白为什么娘亲的房间会如此偏僻了。一切,他们早已预料到。
见天乐与洛中庭又回来,即墨雄冲洛中庭点了点头,转身,揽过薛琴的肩头,入屋。
偏僻的小殿,还是上次洛中庭来的时候命一个丫环给他指的路。
天乐拿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即墨雄,质问着:“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既然即墨子宣被软禁,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临安?”
即墨雄与薛琴相看一眼,不解。
“从我回来的那天起,即墨子宣就没有消停过!”天乐觉得自己稍稍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这三个多月的时间,倒是在她面前晃了几回了。让她无比反感。
即墨雄又看一眼薛琴,转身便出了屋。
天乐跟在他的身后,欲看个究竟。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府邸,自然是十分熟悉的。她牵着洛中庭的手,提高警惕跟着即墨雄穿过一条条的曲折幽径。
来到二娘居住的亮堂院子,天乐一眼便看到即墨子宣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