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不同理念的碰撞,苏丽言自然不好与华氏计较,只是听在耳朵里多少有些不舒坦。苏大郎如今都已经快奔三张了,元一才刚十六,险些比他小了一半,而且苏大郎小妾通房的还有不少,当初朱氏被休,他又不是守身如玉的一个人,本身这人性格便有些问题,当初在娘家时,苏丽言本尊跟这个哥哥感情便生疏得很,两个哥哥被月氏教得只知尊重祖母,对她冷淡得很,就连娶了朱氏之后,朱氏偶尔有挤兑她的,这个哥哥也是从来不管,认为长嫂如母,管教本尊是应该的,这样一个男人,既没担当,又没魄力,而且身边女人不缺,要元一还不是想娶的,苏丽言就算跟元一还没相处多久,也觉得替元一不值,华氏提出这事儿都是已经侮辱了她,若不是元一是元家的丫头,恐怕是苏家的,华氏早给她开了脸了。
“母亲,这事儿您不要说了!”苏丽言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唤华氏时又恢复了之前高雅淡然的样子,少了之前那一句话的亲密,多添了几丝不虞:“元一是我房里的,还没见一个做哥哥的惦记妹妹房中的丫头,这成什么事儿!大哥要纳妾,如今卖儿卖女的多得很,为了混口饭吃,您再替他选一个合适的就成了,元一是不行的,我还想再留她几年!”
华氏听到苏丽言这样直接拒绝的话,也觉得有些难堪,不过却又觉得有些不甘,连忙道:“她年纪不小了,再留来留去的,就留成仇了。更何况也不是你哥哥惦记,我只是瞧着元一身子骨好,长相又讨好。我也喜欢她,你哥哥现在没提这事儿的。”听华氏连忙解释的样子,苏丽言低下了头没说话,华氏又想再哀求,苏丽言不想因为这件事跟华氏闹得不痛快,索性直接与她说道:“母亲,这事儿我不同意,不妨跟您直说了吧,就算是将元一嫁给大哥做正室,我都觉得亏了她。”苏丽言说完这话。就看到华氏面色有些发沉,又接着添了一句:“元一可是夫君的人,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丫头,您别想这些了!”
听到女儿这样直言的拒绝,华氏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彷徨之色来,连忙搓着手就道:“那怎么行?方道长可是已经说过了,非她不可的。出生日期与时辰都已经算得极准了 ,若是不行,那怎么可以,苏家是要绝后的,说不定还有大祸,言姐儿。你瞧在你祖父与爹娘、兄长的份儿上,就将元一许给你大哥了吧。”
那华氏口中所提的方道长听她说话口气,像是对此人极其信任的样子。苏丽言顿时心中生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母亲,那方道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知道什么子嗣的话,若是他当真如此能推会算。又何必还在尘世中游走,不过是胡言乱语的江湖术士罢了。一准儿是想骗您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苏丽言其实是在心里已经怀疑起这个方道长来,不怕他是骗银子的,可在这个节骨眼儿,她却怕这位是冲着自己母子而来,自己身边的元一那人也能知道,恐怕不像是华氏所说的懂推理演算之术,而应该是早已经有调查过元家的事情,但元一若是此人也知道,便不得不说此人极其危险了,苏丽言顿时便将警惕提了起来。
原本华氏便对那道人极其信任,这会儿听到女儿说那道长坏话,心中刹时便有些怏怏的,连脸色都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如何是江湖术士,若当真像你说的,是个行骗的,人家就不会不要银子了。方道长说了,他是与咱们家有缘,才会替咱们算上一卦,否则一个人不为银财,名利都有了,而且又算得这样准,他图的是哪般?”华氏对此人深信不疑,光是从她说话的语气便听出来了。
苏丽言眉头皱了皱,也不知该怎么跟华氏说才好。此时古人对于神佛道的信任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原大秦之时便曾有一位先帝爷在宫中开炉练丹,并自号称散人,最后皇室中人说这位先帝羽化飞升,但事实究竟如何,哪里说得明白!苏丽言这会儿听华氏如此一说,忍不住脸上便露出一个冷笑来:“不怕他要钱财,我怕的,就是他要的更多。”
华氏听她这样说,顿时有些不信:“苏家如今剩的只是一些钱财而已,又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好给他图谋?”华氏说完这话,不由自主的便低下了头来:“言姐儿,你大哥现在年岁不小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瞧着苏家绝了后,否则哪里对得起列祖列宗。”
“母亲!”苏丽言微微提高了些声音喊了华氏一句,如今院里住的都是她自己的心腹之人,都是她用了多时理得很顺的,绝不会对她有二心的丫头婆了们,这会儿苏丽言对华氏说话也不藏揶着,声音微重道:“苏家是没什么好图的,但您知不知道夫君做的是什么事儿?”
“我自然明白。”华氏原本有些不以为然,可听到女儿这样一说,她又笑了起来,忙道:“姑爷干的是大事儿,我也听方道长说了,他现在投靠了那位南阳王爷,如今正是王爷面前的红人儿呢,他还说王爷往后是君临天下之人,姑爷往后可是要裂土封王的!”华氏说到这儿,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些得意之色,显然在她看来,裂土封王便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事情了。
苏丽言看她这样子,忍不住又是好气,又是有些好气,忙忍了心里的惊骇,一边就淡淡冲华氏道:“不是的。”她摇了摇头,见华氏有些疑惑不解,心中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夫君要争的,可不是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