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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王省长,我听到了,不就是塌方三百多米么,我想最多三天就可以挖掘到我们这里了,谢谢外面的同志们,谢谢那些最可爱的人,我们会好好保重的,”
王世芳身边的几位,包括省委书记邢华春,省长董林,君文邡,都明白了刘枫的意图,很显然,他是在给井下的矿工们打气。
很多时候,心理暗示对身处绝境的人,影响异乎寻常的大,很多身患绝症的患者,在沒有得知真相前,还是充满乐观,也许活的很自在,当知道自己真相之后,身体常常会在短时间内垮掉,这就是心理作用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医生患病之后,反倒比普通患者更难治愈的原因,他们总是太客观,对病症沒有任何的侥幸,也就失去了和病患抗争的动力。
几个人对刘枫的做法嘉许有加,这是一个聪明人,反应足够快,董林上前接过电话:“刘枫同志,我是省长董林,请井下的矿工们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救援的,请你们务必保重,”
“董省长,您好,我们不急,也请救援队伍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贪功冒进,对了,我刚刚和几位矿工聊天,说这个坑道是斜向掘进的,西边有个山凹,如果可能,在那里用大型机械施工,也许效率更高,”
刘枫的声音很低,显然是怕里面的矿工们听见:“好,刘枫同志放心,我们马上组织研究你提供的方案,”
省军区参谋长迅速展开一张纸,一边询问工头,一边在上面寥寥几笔勾勒出附近的地形图:“这里就是山凹吗,”
“这个,我看不懂,”
参谋长一皱眉:“你不用看懂,这里就是山凹,距离坑道直线距离多远,”
工头想了想:“应该不足三百米,”
几位首长都是一怔,邢华春问:“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沒有在这里开矿,”
工头期期艾艾的说:“我们的煤矿是非法开采,不敢新开掘进面,再说,山凹那里,足足有几十米的黄土层······”
大家明白了,其他的理由都是假的,只是想隐瞒非法开采的事实,就致矿工们的生命安全于不顾,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董林当机立断:“马上调集重型设备过來,就从侧面开挖,”
邢华春点点头:“正面掘进不要停止,务必保证施工安全,”
井上的救援工作迅速展开,井下矿工们已经沉沉睡去,这样的环境下,睡眠是保持体力,减少消耗最好的办法,矿工们显然很清楚这样的道理。
很多时候,这些常年在危机重重的环境下工作的人们,远比那些专家学者更清醒一点,刘枫和裴元峰相邻而坐,远离矿工们,两个人沒有开灯,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打电话的时候,刘枫和裴元峰在一起,他不想电话内容影响到矿工们的心情,此时,身边所有的资源都是宝贵的,如果侧面挖掘无法顺利进行,长达一千多米的距离意味着什么。
裴元峰叹口气:“我对不起婉容啊,十几年了,她沒和我过上一天安稳日子,我要是走了,她还要为八万块欠账闹心,我······”
刘枫拍拍裴元峰的肩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假如到了最后那一刻,我会告诉外面的人,好好照顾她们娘俩的,”
“谢谢,”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靠在坑道壁上,此时只有远处矿工们传來的鼾声,不知道是哪一个,鼾声如雷,头顶上,不时有碎渣掉落,很显然,这里的地质条件太过恶劣,搞不好,这里会发生再一次塌方。
如此狭小的空间,再一次塌方意味着什么,这里所有人都清清楚楚,不过此时想那些,除了给自己心里添堵,无疑沒有任何意义,此时刘枫和裴元峰也不再想那些,两个人放松心情,聊天。
刘枫笑道:“这帮矿工还真的是随遇而安,这样自还能睡的如此香甜,这也是一种幸福,”
裴元峰幽幽的说:“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当初我也像他们一样,倒床上就睡,后來,职务越來越高,心就越來越杂,再后來,嘿嘿,”
刘枫知道,裴元峰是想到了那十万块:“老裴,你就放心吧,那八万块我会帮你解决的,”
裴元峰沉默半晌:“那一年,我早就到了提拔的年限,只是上面沒人,我这人不大会來事,上面沒有有力举荐,一直当了七年的常务副,记得当时有人替金东方传话,说只要十万块,我就可以扶正,”
刘枫沉默不语,他想起了单于乡的那帮人,当初那些人岂止是沒有人赏识,甚至还被发配贬谪,不过,假如那些人遇上裴元峰的机会,会不会放弃,这个真不好说,刘枫本人并沒有这种体验,但是人性是贪婪的。
所谓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还不是贪欲的真实再现,只不过,某些贪欲挂上理想和追求的标签罢了,实际上,贪婪和追求就是一件事物的两个方面,从正面看,他就是追求,从负面看,他就是贪欲。
世界的进步,也正是因为这种种“追求”或者“贪欲”來推动的,假如世人都沒有追求,一个个吃斋念佛,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会有工业革命吗,会有电灯电话吗,会有人类登月吗。
裴元峰低沉的声音,在回响:“当时我很矛盾,可是也很不甘,三年前,孝镇市的小煤矿矿难不断,很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