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的很清楚,这项工程是国务院牵头,市委市政府重点关注的项目,正常的执法监督也许不会有人反对,要是随随便便來一只阿猫阿狗就想为难,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
荆玮有点不大舒服,明明是自己的管辖地盘,这家伙在这里横插一杠子,倒是显得自己很沒有能力,这家伙很不懂规矩呀,这不是捞过界嘛。
官场中的捞过界,甚至比混社会的捞过界更得罪人,因为你一旦捞过界,就践踏了别人的权利,这是一种藐视,一种赤裸裸的挑战,在荆玮二十年的官场生涯中,很少有人敢于在他的地盘上捞过界。
以往都是荆大秘去别人的地盘打秋风,如今刘某人一个新晋司局级,竟然无视自己的权威,是可忍孰不可忍,荆玮甚至有一种暴打刘某人一顿的冲动,尤其是面对那张女人脸,更是让荆玮看着恼火。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一点任谁都懂,荆玮很明智的沒有和刘某人一般见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谁就敢担保自己一直高高在上,何况荆大秘资历要比刘某人高,背景也比刘某人深,最起码荆玮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荆玮看向工人们:“刚刚寿局长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一定要按章操作,这些拆下來的砖瓦选择可用的,单独存放,作为储备物料,这些古砖瓦收集起來,项目组会按照回收的数量,给予施工方奖励,”
刘枫微微一笑,这个荆玮反应敏锐触类旁通,果然是机敏过人,不愧是师尚古书记选中的秘书,寿源局长看着这两位远比自己要年轻的干部,每一个级别都要超过他,人家的工作能力更是厉害。
荆玮扫一眼刘枫那张讨厌的脸,心中极度不爽,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欣赏么,以往的荆大秘,接触的都是啥人,像寿源这类的副局,甚至都沒有资格拜见师尚古书记,自然和他也不可能发生交集。
如今被一个新來的“欣赏”,一个以往入不得法眼的家伙羡慕,荆玮的心中要是快活那才叫奇怪了,只不过荆大秘很清楚,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不要强出头,被拍成满头包的好。
这边寿源局长总算是配合,拆迁工作得以顺利进行下去,沒等几个人走开,那边來给荆玮电话了:“荆组长,我们的垃圾车被交警大队扣了,请您帮我们找找熟人成不,”
荆玮有一丝小得意,燕京城毕竟是自己的天下,什么经济建设奇迹的缔造者,还不是在一边听着:“怎么回事,扣车的理由是什么,”
“工程车辆禁行时段行驶,我们是因为车子抛锚了,才滞留市区的,这个实在是是意外呀,”
荆玮一皱眉,眼下这些工程车绝对资格够老,都是当年的老春城,这种车厂家都下线了,可是眼下在各个工地上活跃的,还是这些抗造的老车,都是购买的公家淘汰车。
不过按理说这样的事故车是不应该被扣的,何况那些垃圾车里面,一多半还是自己妻姐所有的,这种背景的车子要是在燕京城还被扣,那么燕京市的执法环境绝对是世界一流。
荆玮隐隐觉得,这个应该和那天商量的办法有关,这是针对刘某人來的,问題是眼下荆大秘经手拆迁工作,相应的各项后续事宜,也都有他管理。
如果每一次拆迁垃圾运输都出事,那才叫闹心的,而且闹心的绝对不会是刘枫,荆玮有点头疼,沒想到,这帮家伙的报复会让自己倒霉,看來有必要提醒那帮笨蛋。
最让荆玮恼火的是,以后这些杂事也都归口在他的名下,想要找上刘某人也不可能,按照项目组内部分工,刘某人负责的是整个项目的策划,是项目的商业运作。
荆大秘甚至怀疑,这样的分工是不是师尚古书记刻意为之,也不是沒有这个可能,从一次次的事件來看,老领导的确是对自己不爽了。
项目组这样分工,彻底把刘某人从繁冗的琐碎小事中解脱出來,而他荆大秘就惨了,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他來解决,这种分工,让他成为最倒霉的那一个。
有好事的时候落在后边,后坏事的时候先要顶上去,这个活不好干,眼下想那些有的沒的,沒有任何意义,问題还是要自己出面解决。
荆玮翻出电话本,拿起电话:“西城区交警大队吗,”
“是,你找谁,”
荆玮一皱眉,这位语气可是够冲的:“我是荆玮,找大队长张凡听电话,”
“荆玮,哪一个荆玮,有事到交警大队來办,这是规矩,”
啪嚓,对方的电话挂了,荆玮的火噌的就上來了,感情人家根本就沒拿他这个下岗的秘书当回事,荆大秘怒了,什么时候这些不入流的家伙,也可以甩自己脸子了。
荆玮立马给西城区公安局长打电话:“哪位,找谁,”
荆玮压住心中的怒火:“我是市委办公室荆玮,就找你王麟,”
那边一愣,显然沒想到会是荆大秘直接找上自己,以往一个副厅级小局长真的不放在荆大秘的眼里,对方更不可能接到荆玮的电话。
从前荆玮面对的,都是副省部级干部,顶多也就是厅级的主官,才可能和荆玮发生交集,在师尚古书记身边,荆大秘甚至连那些手握实权的某些区长书记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西城区的常委局长。
王麟很清楚这一点:“哎呦喂,荆秘书,您好您好您好,听说您调到古城改造项目小组去了,恭喜恭喜,以后您可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