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儿,你怎么了?”
蒋秋娘察觉到儿子的姿势好像有些奇怪,连忙低头询问,却见儿子面色苍白,眼睛直直望着一个方向,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也似,她心中一寒,连忙转身,就见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着一丝尴尬之色,抱拳呐呐道:“蒋……蒋伯母……”
“啊!”
蒋秋娘只吓得心胆巨寒,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谢青锋吓了一跳,连忙就要上前扶起她,却听罗孚结结巴巴地道:“谢……谢大哥……姐姐……姐姐已经嫁去了路王府,她已经走了,你……你不该来这里啊,你……你赶紧过去吧,不……不对,这……这阴阳相隔,谢大哥,你……你最好还是不要出现了,会……会吓死人的啊。”
谢青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一时情急,竟忘了此时的自己应该是个死人。于是连忙道:“孚儿,我……我没死,我是大活人啊,不信你看看,我……我这身子是热的。”
罗孚哪里敢去摸他,反而吓得退后了一步,小声道:“谢大哥,你……你回去吧,别不甘心了,我姐……我姐姐立志为你守节终生,你……你就放心回去,在奈何桥上等着她好了。”
谢青锋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登时整个人就像被一道炸雷劈中了似得,激动道:“你……你说什么?你姐姐立志为我守节?可她……可她不是……刚刚才出嫁吗?”
“她是嫁给你的牌位了啊。”罗孚快崩溃了,心想谢大哥肯定是死的时候怨气太重,不然这大太阳下,他的魂魄怎么一点儿都不稀薄呢,呜呜呜,虽然我也很可惜谢大哥你英年早逝,可……可我真的很怕鬼啊。
“嫁给我的牌位?”
谢青锋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便怒气勃发大叫道:“这是王府逼迫她嫁的对不对?这……怎么可以如此行事?太过分了。”
“不……不关王府的事,是莞儿自愿的。”蒋秋娘颤抖着声音插了一句话,果然世子爷生前就是杀神级别的人物。这死后也是怨气深重。因此蒋秋娘虽然害怕,却仍是解释了一句。不然她怕谢青锋怨怒之下,会把路王府夷为平地。
“莞儿……自愿的?”
谢青锋喃喃念着,似是不敢置信般的看着蒋秋娘和罗孚,然后他二话不说,转身飞奔上马,下一刻,那大白马便四蹄翻飞。转眼间从母子二人面前消失了踪影。
蒋秋娘和罗孚同时松了口气:总算把这尊厉鬼给送走了。
不过很快的,罗孚便看了蒋秋娘一眼,小声道:“娘,娘亲。你……你说刚刚那个谢大哥,真的……真的是鬼吗?”
“我也不知道啊。”蒋秋娘也愣住了,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好像说话做派,都是人,可……这怎么可能呢?两年前他就战死了啊。”
“但是没有找到尸体啊。”没有了那份对鬼的惧怕。罗孚迅速开动脑筋,喃喃道:“当初所有人只看到谢大哥中箭落河,之所以认定他已经死去,是因为那河水湍急,鹅毛不起。人落下去万无幸理。只是娘啊,谢大哥是百战杀神,皇亲贵胄,人人都说他是星宿下凡,就算没有百神护体,也该是洪福齐天,万一……万一他没死呢?”
“啊?”
蒋秋娘也被儿子这个结论给震惊了,一时间只觉得心旌神摇,好半晌,才呐呐道:“可……如果他没死,怎么会这两年来都没有消息?”
“现在不是就有消息了吗?”
罗孚双眼放光,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是吓得上下牙齿直打颤,因把蒋秋娘从地上拉起来,他急急道:“不管怎么样,咱们赶紧去路王府,也许到了那里,这一切就有答案了。”
路王府此时的气氛十分怪异,府内十几个院落摆满了酒席,明明是盛大的喜宴,然而却没有多少欢笑之声,来赴宴的谢氏族人,文武官员乃至至路王爷徐王妃和皇帝凌晨以及平王等人,面上都没什么笑模样,有的,只是满面悲戚。
大家都在沉默的喝着酒,也恰在此时,路王府里的二管家匆匆走进大厅,来到路王爷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大厅里众人目光立刻集中到了路王爷的身上,下一刻,就见一向如老狐狸般狡猾沉稳的路王爷竟猛然站了起来,颤声道:“胡……胡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王爷,怎么了?”
徐王妃注意到路王爷面色通红,而他面前的二管家却是面色苍白,心下不由“咯噔”一声,知道不知哪里出了事,于是也站起身问了一句。
“说是……府外那些吃流水席的人,之前……之前看见一个和锋儿很像的人经过,现在外面都在说,锋儿因为今天的冥婚,所以还魂来见。”
路王爷一句话,震得整个大厅里落针可闻,忽听翁老太君怒道:“这还是大白天,哪里就能还魂?到底是谁在妖言惑众?想干什么?”
皇帝凌晨也点头道:“没错没错,就算是还魂,青锋也该先来见过朕和外祖母,还有舅舅舅母,他总不能刚还魂就只顾着媳妇,所以进洞房吧?”
凌晨向来幽默,用路王爷的话说就是没个正形。今天虽然是给谢青锋办喜事,然而因为是冥婚,气氛压抑,他心里早已憋闷难受的不行,此时听见这话,见外祖母和舅舅舅妈面色难看,于是连忙插科打诨,想缓解一下紧张气氛。
却不料他话音刚落,便听院子里“哗”的一声,如同钱塘大潮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