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阳听得脸色发黑,最终才有些恼怒地道:“你别说我,你说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赵宝儿放下茶杯,慢悠悠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儿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顿时陆朝阳气结。
最终赵宝儿领着她上集去玩儿,并问她:“有没有啥想买的?”
陆朝阳想了想,便去针线铺,给林氏买了不少漂亮的针线,并去扯了几匹布,又到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给林氏买了些雪花膏。
这个时代的雪花膏是用花粉和动物油脂做成的,贵,一小盒就整两银子。
赵宝儿凉飕飕地道:“三婶子每天都这么操劳,光这么一小盒子雪花膏,能顶什么用。”
陆朝阳终于受不了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赵宝儿摆摆手,道:“成,我不说,我啥也不说!只要你自己心里过得去。”
好像是为了安慰陆朝阳,赵宝儿领着她在街上买了不少吃的,而且专门挑精贵的买,竟然花了整两银子。
陆朝阳有些发愣,拿着那些糕点在手里。不用尝她也是知道味道很好的。价钱虽然贵,可是她们母女俩也完全消费得起,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买来吃。再则林氏最近日子过得舒心了一些,也仅仅是不挨骂了,她依然要在陆家忙上忙下,完全没有自我的空间。
再则林氏明显缺少营养。藏冬时节养的那点肉,早就掉得差不多了。而且也有些贫血,肠胃也不太好。在陆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好好将养。
陆朝阳想着这些事,脸色越来越沉。
赵宝儿很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也不再嘀嘀咕咕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的陆朝阳才开了口,道:“宝儿哥,咱们村里,有只一房人分出去的吗?”
赵宝儿终于等到她和自己讨论这个话题,立刻精神一振,然而却没有说什么盲目乐观的话,他说出来的话还是冷静甚至有些残酷的:“有这个先例,但是你们家不一样。你娘是个寡妇,那有分家把寡妇母女俩分出去的?陆家人也不肯的,因为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会怎么猜测陆家人的名声。但是你外婆那里,我反而觉得没什么,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她们看见你们母女俩的日子过得不错,就不会在乎这些的。”
“至于村子里的人,你也不用去管他们说什么。”
虽然听起来有些让人沮丧,可是他也在暗示着,想些手段,分出来不是不可能的。而且分出来之后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可怕。
其实陆朝阳一开始的想法,是想干脆收拾包袱,离开陆家村。可是这很难说服林氏。
赵宝儿驾着马车的声音有些急了起来,马车也跑得越来越快,昭示出他也不是这么淡定的。
最终他忍不住。打断了陆朝阳的沉思,道:“陆家人最要脸面,当然不肯轻易放了你们母女俩出来。但法子是要靠人想出来的!”
陆朝阳道:“我好好想想法子。”
原先总想着,还早……钱还没存够,甚至很多东西她还没有了解清楚。但眼下看来,倒是可以想想法子了。
当天晚上。陆朝阳看着坐在炕上做针线的。表情娴静的林氏,忍不住道:“娘。”
林氏低头咬了线,笑道:“咋啦,就巴巴朝着娘瞧着?”
陆朝阳轻声道:“要不咱们搬出去住吧。”
林氏一怔。
陆朝阳道:“娘。咱们自己买一个院子,还供着我爹,我也姓陆。咱们在院子里种点小庄稼。再买点田佃给别人种。家里就咱们两个女人,可是多养两条狗,咱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咱们也不用听,把院墙砌高一些,咱们只管关上门来过日子,您说怎么样?”
她这样说着……林氏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些情景……清净的小院子,几条狼狗,还有院子里的小庄稼。再养点鸡鸭,那得把狼狗管教好不能让它们偷吃了。这样……
她的视线落到女儿身上。心想那女儿也就不用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也能好好保养保养那双做粗了的手了。那样才好找婆娘。
这样想着。心中突然涌过一丝暖流。
然而……
她低头继续忙活手里的针线,道:“胡说啥呢,咱们就娘儿俩,就算咱们想分,家里也不让咱们分的。”
陆家不愿意被揣测,更不愿意背着那虐待儿子的寡妇的名声。别人会想,如果不是日子过得不好,那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想着要分出去呢?
陆朝阳道:“那娘你也是想分出去的?”
林氏没有接口。
陆朝阳心里有了数。她是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有些太惊世骇俗了。
隔日吃完了早饭,孙氏就站起来收拾了些吃食要送回屋里去。这几日陆七说是身上有些不舒服,所以并不常常出来吃饭。但是你说他生病了吧,他下午饭又常常出去吃,应该是和人上了集子。
老头子不管,家里自然就没人管他了。反正他在不在家,也没什么两样。
陆朝阳正帮着林氏收桌子。
女人们还没散去,这时候,突然传来了孙氏的哭叫声。没过多久,七房就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夹杂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俨然是打了起来!
众人连忙从厨房走了出去,只听那哭声和打架的声音,分明是陆七和孙氏又闹了起来。
孙氏哭喊道:“我不活了,你不让我活,我也不活了!陆文明,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