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护卫上前,将赤脚男子捆绑结实,带了下去,展昭这才收了巨阙,回身施礼道:“属下来迟,让大人受惊。”
包大人点点头道:“多亏展护卫,不必多礼。”
公孙先生站直身形,走到包大人身侧道:“多亏展护卫及时赶到,否则大人此次必然凶多吉少。”
展昭抱拳道:“公孙先生过奖了。”
公孙先生看了看展昭身侧,又问道:“展护卫不是应该在陈州查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为何不见张龙、赵虎和金捕快?”
听到此言,展昭似乎才警觉,四下观望一番,不解道:“张龙、赵虎或许仍未抵达,但金捕快乃是与展某一起,为何也不见了踪影?”
话音未落,就听围观人群中冒出一颗头颅,探头探脑四下张望,边望边喊道:“在这呢!”
只见此人费力从人群之中挤出,又挤到包大人轿前,拱手堆笑道:“包大人,看到您平安无事,金虔真是感激上苍。”
整个队伍之中一片寂静。
半晌,才听展昭问道:“金虔,为何你在百姓人群之中?”
“这个……”金虔挠了挠头皮,眼珠一转,正色道:“刚刚属下是怕人群之中仍然混有刺客,因此舍身去打探。”
众人一听,顿时警觉,四下观望,还有几个护卫亮出了武器。
公孙先生急忙问道:“可有可疑之人?”
金虔一见众人反应,顿时后背直冒冷汗,干笑两声道:“回大人,没有可疑人物。”
包大人点点头,立身环视街前巷尾的百姓,见众人虽然神色惊恐,但并未见到负伤之人,心中安定不少,低声对公孙先生道:“看看是否有受伤百姓,若有人受伤,立即送医。”
此时刚刚抓住刺客,百姓还在震惊之中,整条街道之上虽然人头攒动,却是十分安静。包大人此言虽然音轻,但却也传得清远。街旁百姓更是听得清楚,顿时心头一热。
想这青天包大人,奉旨出巡,陈行刺,自身安危尤险,可心心念念担心的却是百姓的安危,如此好官,天下难求。
就听人群之中响起呼声:
“包大人,您放心吧,没有人受伤。”
“包大人,您还是要顾着自己啊!”
“包大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
声音阵阵,如同大海波浪,层层叠叠相传而去。
再看那些钦差队伍中的各位护卫,个个眼眶发热,顿感荣耀万分。
包大人依然是一张黑脸,但从眉宇之间却能窥得几分感动。
公孙先生和展昭更是欣慰万分,请包大人上轿,两人双双护在轿侧,队伍又继续缓缓前行。
而跟在轿夫身后的金虔,却是一边走,一边嘴里喃喃道:“幸亏没人发现咱是为了怕被牵连才躲到人群中的!阿门——”
*
钦差奉旨出巡,所到之处,犹如圣驾亲临,所以这排场自然不可少。这钦差大臣的队伍,少说也有近百人,所以这一路上的行馆,也必要寻一个地方宽敞之地。
安平镇内,最大的建筑就是火神庙,庙舍众多,庙院宽敞,自然就成了包大人队伍歇息行馆的首选。
队伍进入火神庙,众人安排妥当,包大人连衣服都未更换,就命人将那刺客提来询问。
不多时,就见那名刺客被五花大绑地带进室内。
刚才一番混乱打斗,众人都未看清此人相貌,此时定眼一看,只见此人皮肤黝黑,高额头,宽下巴,一对乱糟糟杂眉,一双小眼珠,连鬓的络腮胡子碴,看年纪,不超过三十岁。
此时他虽跪在地上,却是一脸不屑,满面的牛气。
包大人上下打量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本府?”
那刺客却不回话,只是定定地瞪着展昭,撇着嘴道:“展昭,你不要以为这次抓住了爷爷我,就是你的功夫厉害,要不是你出其不意、下阴招,爷爷也不会栽在你手里。有本事就松了爷爷我身上的绳子,再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这席话说得是底气十足,光听这几句话,倒真觉得此人的功夫不在南侠之下。
展昭只是默默站在包大人身侧,目光都未曾偏一下,并未答话。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互相望了望,也觉不好搭话。
倒是一旁的金虔冷笑了一声,低声道:“三百回合?若不是展大人一听说有刺客要来行刺大人,就三天三夜不睡觉不要命的赶路,胳膊受伤也不抽时间诊治,你以为刚才能跟他对几招?”
“什么?!”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失口叫道。
那刺客一听,顿时双目圆暴,怔怔望向展昭。
众人人这才留意到,展昭虽然与平时一样,身形笔直,面容冷静,却掩饰不住眉宇之间的疲惫之色,一双黑亮眸子,此时似乎也失了光彩。还有那半边的衣袖,竟然是沉黑之色,虽然上面布满尘土,但依然能依稀辨别出乃是被血渍浸染所致。
“金虔!”展昭有些无奈望了一眼金虔,道,“莫要多言!”
“什么莫要多言!”金虔在一旁突然跳起身尖声叫道,几步走到室中,竖起两根手指拉下自己眼皮,愤愤叫道:“看看咱这满眼的血丝,比那陈年的蜘蛛网还夸张!”又呼拉一下冲到展昭身侧,拉着展昭的袖子叫道:“看见没有,整个袖子都被血浸透了,伤口比刚才的匕首还长!”
心里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