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离开逐月轩后,木樨和小蝶为诸葛灵隐穿上楚凌天一早送来的凤冠霞帔,对镜梳妆。木樨和小蝶昨夜一夜未睡,把逐月轩的东西整理了一遍,要带走的,一一清点出来。七王府的家丁早上也赶过来,帮她们一起收拾东西。
诸葛詹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跑到逐月轩,看到一屋子主仆忙得不亦乐乎,还有一个白发的小子在忙进忙出。诸葛灵隐要走了?自己竟然不知道?
“灵儿,你这是做什么?”诸葛詹心知自己被蒙在鼓里,不由得震怒,“你要出嫁,为何本相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经过本相同意,休想踏出丞相府的门。”
诸葛灵隐冷笑一声:“爹爹,到逐月轩耍丞相爷的威风作甚?这门婚事,恐怕你没有能力阻止!”
“你要嫁给谁?”他一早就知道楚凌天已经回府,再听说诸葛灵隐要出嫁,心中暗叫大事不好。若是她真嫁给了楚凌天,他如何向楚凌轩交代。再则,楚凌天被削了兵权,怎么权衡,都是楚凌轩是更好的选择。
“自然是七爷,爹爹忘了皇上曾经为我们赐过婚吗?”诸葛灵隐冷冷地说道。
“不可!”诸葛詹盛怒之下,找出一个他认为十分合理的理由,“你娘刚刚过世,身为女儿,还在服丧期就穿红戴绿出嫁,成何体统?这不是让天下人都耻笑诸葛家没有规矩吗?”
“丞相爷忘了吗?我的娘五年前就去世了。你如果是说那个女人,我若为她服丧,岂不是认贼作母?那样,娘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宁的。”
“你叫我什么?”诸葛詹怔怔地看着诸葛灵隐。
“我叫您丞相爷,有错吗?”
“你……”诸葛詹气得身体发抖,他愤怒地指着她,“本相告诉你。今日你若踏出丞相府,我诸葛詹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也正有此意!”诸葛灵隐站起来,紧紧地盯着诸葛詹,“今日我踏出丞相府后,就与丞相府再无任何瓜葛!”
“好!有骨气,真是我的好女儿!诸葛灵隐,我也告诉你,他日你若触犯到丞相府的利益,本相决不留情!”
“彼此彼此!”
“哼!”诸葛詹的胸部剧烈地起伏着,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起来,“枉本相对你倾注了这么多精力,到头来却一场空!你如何对得起诸葛家的六祖列宗?”
“丞相爷说这话。也不脸红吗?”诸葛灵隐不屑地说道。
“小姐,启程吧,不然要错过吉时了。”木樨提醒道。
“嗯。”诸葛灵隐点点头,在木樨和小蝶的搀扶下,走出逐月轩。
停在逐月轩外面。诸葛灵隐转头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久久地凝视着,良久,她才转身,决然离去。
诸葛詹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紧紧地攥着拳头。手指的骨节捏得咔咔作响。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其实。他大可仔细想想,便可想通,她从不在他的控制之中。手中的棋子不受自己的摆布,作为一个下棋人,是最不愿看到的吧。
如月捧着手炉。站在走廊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诸葛灵隐走出丞相府。她是去七王府了吧?如月苦笑一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丞相府外,七王府迎亲的软轿早已等在外面,苍衣没有食言,他果然准备了十里红妆,装着嫁妆的箱子从丞相府向外排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苍衣……”诸葛灵隐欲言又止。
苍衣笑了笑:“傻灵儿,这些,都是楚凌天出银子让我准备的,他知道你自己定没有时间,我只是按他的安排采办而已。”
诸葛灵隐稍微心安了一些,“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
“我送你到七王府。”
这时,一辆马车朝丞相府驶来,后面跟着十几辆马车,那些马车的轱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让人很容易就猜到它上面定是装了沉重的东西。
一个女子从第一辆马车跳了下来,快步走到诸葛灵隐面前。
“锦帆姐姐,你怎么来了?”见到陈锦帆,诸葛灵隐十分欣喜,“这么冷的天,可别冻着了。”
“我又不是纸糊的人。”陈锦帆不由得笑了笑,“你出嫁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来。”
“不知道锦帆姐姐是以什么身份来送我呢?郡主还是嫂子?”
“你呀,尽知道笑话我。”陈锦帆微笑着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你大哥离开时,曾交代过,让我代他送你。这些嫁妆,也是他一早准备好,让我取了送来的。”
诸葛灵隐眼中有隐隐的泪光,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庆幸有他们,让她没有那么孤单。
“快走吧,七哥一定等不及了。”
陈锦帆把诸葛灵隐扶上软轿。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向七王府走去。
七王府,楚凌天一身红袍,脸上漾着少有的笑容,楚凌寒在一边不停地忙来忙去,比新郎还累。
“真不知道是谁成亲,你倒清闲了。”楚凌寒嘀咕着,手上却干得起劲。
“你小子,他日你娶木樨的时候,我也帮你就是。”楚凌天没好气地说道。
“七哥息怒,息怒,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成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快快,把这放那边去。”
七王爷娶妻的消息不胫而走,今日才得到消息的朝臣们,顾不得大年初一,难得不用上朝的假期,匆忙备礼,赶来七王府祝贺。楚凌天虽然丢失了禁军的统领权,但毕竟他在朝中势力也不小,更有东兰国作为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