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回廊便见到一男子立于廊檐边,一袭深色衣袍,长身玉立,冠发英武。纵使是岿然不动,却自有一股威武之态。
薄宁缓行前至,与那男子相视而笑,道:“多谢兄长一番好意,写意心领。”
薄宁,字写意。是薄家老太爷亲自取的字。
“心领便足矣。”男子正是薄家嫡子薄今,也是薄宁的大哥。
“穆克,多谢。”薄今上前有意将妹妹护在身后,对穆克拱手揖礼。
穆克立刻馈以军礼:“大将军的命令,穆克不敢居功。”
薄今见穆克如此拘礼,便是笑,不若方才那么刚硬:“自然是以一个兄长的名字谢你。”
“也是穆克的职责。”穆克与薄今既是上下级又是好友,也不会推脱了薄今的谢意。“我也当回营复命。”
“好。”
穆克又对着薄宁揖一礼,这才离去。薄今瞧着穆克离去的背影,又瞧了瞧自家妹妹神色如常的样子,嘴角微扬。满玉却是悄悄瞧见了薄今若有所思的样子。
“走吧,老爷子和父亲母亲都在等着你呢。”薄今虚揽着妹妹的肩,豪爽道。
薄宁想起当年离京之时老爷子依依不舍的模样还有这么些年来的家书心头泛起点点涟漪:“祖父身子可好?”
在宣南这八年,薄今时常去探望她,祖父年迈,倒也是去过一两次。只是上一次相见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薄今颌首,面对妹妹的时候总是格外柔和:“好,昨日还去了临江边与外祖父垂钓。”
薄宁轻颌臻首,眉目间的样子愈发精致,温润无害。薄今眉头不经意的一挑,看来他以后得好好保护妹妹了。女子愈发美丽,便要愈保护好才是。虽然么,他这个妹妹有些与众不同。
到了宣平居内室,才发现只有祖父和母亲两人在。薄宁便是上前请安。
“不孝女薄宁今日归家,让祖父和母亲挂心了。”薄宁屈膝跪在了薄老太爷跟前,垂头请安。
薄老太爷和薄夫人一脸心疼将薄宁扶起来,老太爷拉着薄宁的手腕,一双烁目倒是清明得很。
“写意倒是愈发消瘦了,你这个当娘的得给她好好补补。”老太爷估量着薄宁手腕,倒是觉得薄宁消瘦不少,想必是长途跋涉以致身形消瘦。
薄夫人点点头,眼看着泪花就要涌出来,得老太爷这样一说也顾不上流泪便是点头应了。老太爷又与薄宁说了几句便是有些发困,让人扶着去内居歇着了。薄夫人也带着薄今兄妹两离开老太爷的宣平居。
“写意可是乏了,要歇息一会儿吗?,说是等会让你和今儿过去。”薄夫人看着女儿的确是相较于半年前消瘦许多的脸庞心疼不已,恨不得把全部的补品都让她喝下去。
薄宁看了薄今一眼,薄今暗自摆手,他也不知今日书房是何人前来。
“不用,父亲既然有吩咐,我与哥哥便先去书房给父亲请安。”薄宁对薄夫人微微施礼,便又与薄今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满玉原本也跟着薄宁身后,却被薄夫人叫住。
“满玉。”
满玉一听,脚步一顿,有些讪讪的转身,行礼:“夫人。”
“你先回木丹居,和清玉收拾一下。等会儿让大小姐沐浴休息。”薄夫人十分注重礼教之事,书房重地,若非允许连薄宁和薄今都不得靠近。满玉自然也不能前去。
满玉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原以为夫人要说她不知规矩其实也不过是一句提点之后便是大舒一口气,对着薄夫人行礼称是之后往薄宁早先的居所木丹居走去。
老太爷喜好清静,故此宣平居倒是距离书房有一段距离。兄妹两在去的路上倒是可以聊上一会儿。
“几封家书才把你从宣南请回来,我这鲜支都种了好几年方才有人来欣赏它。”薄今打趣妹妹。
薄宁听闻兄长语气中的气闷,不由得嘴角微弯,“好花常开自然也是增添一景。”
“写意,你莫不是更喜欢宣南一些?”薄今好奇,虽说妹妹在宣南住了八年,但是宣南始终不及京城好。怎会让妹妹如此不舍呢。
薄宁轻轻摇头,说话的嗓音都十分轻细:“若是有兄长和父亲母亲都在,何处都是好的。”
“说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待你休息几日便带你去见长公主。她听母亲说你即将返京,倒是念叨你许久了。”薄今想起那位尊贵的温庄长公主似乎是对妹妹格外注意的,自幼便是常常传人过来请妹妹过府。想不到时隔多年,长公主依旧如此注意妹妹,也不知是好是坏。
闻言,薄宁嘴角微扬,似乎是带了些笑意:“明日便去吧,要长公主多等几日也不是明智之举。”
两人三言两语之间便行至书房,书房门外竟然守着一个身穿锦衣十分富态的老者,那人竟然有些许眼熟。
兄妹两对视一眼,还是薄宁反应快些,微微压低声音,说道:“是杜执。”
薄今了然,薄今知道妹妹素来记性不错,几乎是过目不忘。而杜执,在幼年时入宫面圣的时候见过几次。这样看来,书房之中的人必定就是当今圣上了!
想到这,兄妹两不再迟疑,上前去。
杜执见两人上前来,也很快就猜出两人身份,微微低头,便是行礼。薄今薄宁兄妹也颌首回礼,之后薄今这才扣响了书房门。
“父亲,我和写意来了。”
“进来吧。”
书房内传来薄卫雄厚的声音,薄宁微微一笑,与兄长一同入内。杜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