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在山庄倾盆大雨瓢泼而落后,处于北方的青市似乎终于正式进入了多雨闷热的夏季,这才隔了不到三天,又一场大雨轰然而落,然后又来的匆忙去的匆匆。
付一旬吊着腿靠在床上看一本英文原文书,一缕从乌云里穿透而出的阳光从窗户爬进来,他斜眼盯着它看,渐渐的陷入了记忆里,他忽然想起那日也是大雨过后,空气潮湿微凉,那个女人就坐在他身边,手臂几乎相贴,熟练而优雅的弹奏他的曲子……
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把他拉回神,他抬头看了眼,接了起来,廖康跟他报告艺术展完美落幕,艺术品完美收回,没有出现一丝纰漏。廖康是他挑选出来的助理,工作能力有多强他完全知道,正想挂电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语气淡淡的出声:“咳,你……去一趟十里画廊,找一个叫傅倾流的经理,跟她说我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了腿而已。再告诉她我在那个医院。”
廖康在那边表情纠结了一下,傅倾流是哪个?是新认识的朋友?应该是付一旬觉得感官还不错的朋友吧?要不然干嘛还要他专门去说他受伤了这种话啊。
挂了电话,付一旬低头看着自己的通讯录,一个个名字下来……没有傅倾流的号码。
付一旬皱了皱眉,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嫌弃,“没见过这么笨的,竟然不知道跟我要号码。”这还是一个合格的暗恋者吗?
那边廖康挂了电话就准备去十里画廊,只是很快又有事绊住了手脚,恰好廖锦溪来找他,就让廖锦溪帮忙去一趟十里画廊了。
廖锦溪到达十里画廊的时候,傅倾流正在二楼画室画画,接到电话后便下去了,廖锦溪正在她办公室里等她。
上次不欢而散,叫廖锦溪对着傅倾流有点笑不出来,于是干脆冷着一张脸,有些酸溜溜的上下打量了傅倾流几眼,一身看不出牌子的休闲装,简简单单的一点儿都不亮丽,可偏偏这女人有种慵懒散漫的气质,倒也显得挺好看。
“也不知道你是走了那遭子的狗屎运。”廖锦溪丝毫不掩嫉妒的酸溜溜的道。她因为有廖康那个哥哥,所以经常有机会见到付一旬,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付一旬那样的人,但是这并不能妨碍她狐假虎威,认为自己因此有在其他人面前骄傲的资本,所以在第一次在黑石画廊见到傅倾流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的开启了狐假虎威模式,跟付一旬装熟装亲近,至少要让傅倾流知道她肯定排在她下面,哪想这女人似乎比自己更有狐假虎威的资本啊。
说白了,廖锦溪是一个胆子不大不太敢得罪人,但是又喜欢狐假虎威的爱装逼胆小鬼。
傅倾流也不过去跟她坐,就这么抱着双臂懒洋洋的倚着门边看她,“所以,你过来找我有事?”
“别以为付先生跟你多说几次话多见几次面自己就了不起了,我跟他见面次数比你多了去了,我们的交情也是好几年的了!”廖锦溪色厉内荏的道。生怕傅倾流因为上次在派对上的不愉快而报复她。
傅倾流转身就走,廖锦溪赶紧把人叫住,“哦,是这样的,我帮我哥来给你传话,说付先生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腿。”
“伤了腿?”傅倾流没想到廖锦溪要跟她说的是这种事,不过既然没什么大碍的话,想来没什么严重的,“那他现在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哈!你连他在医院还是在家里都不知道啊?看来你们关系也没多好嘛。”廖锦溪忽然反应过来,又得意了起来。
这人有毛病吧?
傅倾流有些无语的看她,好在这是个欺软怕硬胆子很小的家伙,嘲笑了傅倾流几句后就乖乖的把哥哥交代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说了出来,自然包括付一旬所在的医院。
经过在山庄被付一旬那样体贴包容的照顾过后,知道他受伤在医院,去探病这事就变得十分的理所当然了。
傅倾流心想上一次送的玫瑰他收了,他应该还蛮喜欢的,所以又去买了一束,抱着上医院去了。
而此时,付一旬病房里,莫书豪正扁着一张嘴抓着付一旬的手不放,“等我在港城过完暑假再过来青市读书,爸爸你会不会已经回英国去了?”因为那场绑架,吓坏了在港城的爷爷奶奶,他们要求莫书豪回港城过暑假,要不然就不让他在内地读书。
付一旬只是回来办个展而已,照理说办完了差不多就要离开青市了,只是付一旬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冒出了傅倾流那慵懒散漫的身影,刚要出口的话卡在咽喉,眼角一扫,落在自己裹着石膏的腿上,仿佛瞬间找到了理由,“伤筋动骨一百天,暑假才两个月,还不够一百天。”
莫书豪闻言这才笑了开,跟着莫成风离开医院准备坐下午的飞机回港城。
莫书豪和莫成风前脚刚进电梯,傅倾流后脚就从另一个电梯里出来,找到了付一旬所在的vip病房,她敲了敲门,付一旬以为是莫书豪又折了回来,不耐烦的转过脑袋,看到傅倾流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笑容懒洋洋的朝他挥爪,“哟。”
付一旬看看她又看看她怀里的玫瑰花,他就知道这个不矜持的女人一定会立刻跑过来对他嘘寒问暖,没想到竟然又来一次俗套的送花示爱,一点新意都没有,这个暗恋者一点都不合格。于是他矜持的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傅倾流已经习惯了这人的神经质怪脾气,走过去把花插进他床头的柜子里,花瓶里已经有一束新鲜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