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素素悲戚的言语,寒香跟代柔两人也跟着自家主子抽泣起来。
杜云柯看到素素脸上被掌掴留下的指印,听到素素说的那句“假如我失去这些,什么都不是的话,那么又将如何”的话,自然而然又想起了锦衣,想到如今素素身为正室,又背靠娘家,还是圣上赐婚,可是在内宅之中依然能够被太太任意殴打,那么锦衣呢?当时自己不在家的时日里,或者自己白天出门在外的时间里,锦衣不知受了多少悲惨的虐待,而自己那时候看到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转而想到锦衣的死,更是悲从中来。眼看着素素悲戚戚接过丫头手里的墨锭,犹豫了片刻,一下狠心道:“好,我写。”走了过去,伸手提起笔来。
杜云和见状,忙跟过去道:“大哥,这门亲事是圣上所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休!”
杜云柯手里一顿,可只是一瞬,仍是伸笔开始蘸墨,蘸饱了墨,落笔就要书写。
单连芳看着这一切,正在那里得意,心想着以后表哥又只会属于自己一个人了,虽然表哥不喜欢她,可单拿要她和自己平起平坐这一点就够难以忍受了。
杜夫人却肃容沉声喝道:“柯儿!没有经过我跟老爷的允许,你也敢私自写休书?”杜夫人想到的自然也有云和说的那一层,怎么说这桩亲事比不得一般婚姻。
素素一听,心里暗笑,却不说话,静以待变,只是依旧隐隐的一脸意难平的模样,手下未停,不紧不慢地磨着墨。
杜云柯一听太太阻止,却也只是手里一停,并没有要放下手中笔的意思,杜云和赶紧过去一把夺过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嫂嫂一时想不开,难道你也不清醒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可以各退一步。”他说着朝太太那边斜了一眼,意思自然是让太太等人和素素这边各自退上一步,大事化小的好。
杜夫人刚才情急之下喊停杜云柯写休书,自觉有些难以下台,当即干咳两声遮掩尴尬,对着素素道:“我们杜家的规矩是很严,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身为当家女眷,明知有人坏了规矩,加以惩戒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姑念你初来乍到,我也可网开一面。你口口声声说老爷免去了你的晨昏定省,那就等老爷回来再说也行,我暂且可以不予追究。不过你听好了,我可不是害怕你娘家的人,也大可不顾忌圣上赐婚,我只是怕坏了我们杜家的名声,说我身为当家女眷,没有容人之量。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柯儿,等老爷回来再说。我们走!”
“姑母……”单连芳见事情没完太太居然走人,心有不甘,可见她带了丫头走远,也无计可施,狠狠地剜了一眼素素,又横了一眼杜云和道,“嫂嫂嫂嫂叫得可真亲!”然后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杜云柯后,带了锦绣和卉儿赶紧跟上杜夫人。
看着太太一行人离开,素素暗暗向两个丫鬟抛了一记眼色,代柔和寒香会意,将笔墨纸砚收了起来。
眼看一场暴风雨消散,杨氏和锦屏出了素素这里。杜云和看了看默然无语的素素跟兄长,对着锦青打了个眼色,也悄然离开了。
“真是让人难以相信!新奶奶真的跟锦衣一模一样!”锦青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这回亲眼所见,还是令她咋舌不已。
再说杜云柯,从对锦衣的悲思中出来,他也没再说话,抬脚便走。
“小姐,爷都来这边了,你怎么也不上去跟他说几句话?”代柔对素素任由杜云柯离去而无动于衷的态度表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