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没有但是！”林半妆极其严肃的对鸭子说道：“孙教官，你是老山前线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身边的战友究竟是怎么死的。你的档案我看过，当初你是一个新兵，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了。而且你被俘过，你大腿的肌肉被敌人用刀子削掉两大块，以至于你现在的走路都受到极大的影响。记住，没有经历过炮火硝烟的永远都是新兵，哪怕他是一个特种兵。只有战争才会让一个军人完成蜕变，否则永远不会进步。”
这番话说到了鸭子的心里，他清楚的记得在那个中越边境炮火横飞的年代。他是新兵，身边的也都是新兵，一个连一百多人，最后能活着回来的不到十个。
当冲锋号吹响要进攻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怎样有效的借助弹坑来躲避炮弹的轰炸；也不懂得如何利用战术尽可能保存自己的生命。当枪炮一响，他们就彻底懵了，只知道操着枪向前狂奔，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战斗技能永远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在战场磨砺出来的。你不能指望一个只接受过训练的人在战场大显神威。他们在战场通常都会在枪炮响起的瞬间变傻了，所有训练内容都忘得一干二净，耳边只有轰轰隆隆的枪炮声……
处于训练中中的特种兵们不知道山顶上两个人究竟在交谈着什么，他们只知道想要活着走出魔鬼营，就必须通过这个战争前线的残酷训练。
此时的赵红旗绝对懵了，他的耳边只有爆裂的枪声与爆炸声，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战争所笼罩。他在壕沟里，抱着枪大口喘着粗气，努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告诫自己冷静，必须冷静。
旁边的老兰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也是蹲在壕沟里抱着枪喘着粗气，一张脸上满是硝烟，看起来狼狈不堪。
“赵红旗，你就明说吧，你到底跟这个更年期女人认识不认识？老子怎么觉得闹出这么大动静都是你小子引起来的？”老兰贴着赵红旗的耳朵大声喊道。
壕沟外枪炮声不绝，声音若是小一点，发出嗡鸣的耳朵根本就无法听清对方说什么。
“认识！”赵红旗大声说道：“可我没想到她这么变态，但就算我想到了也没任何办法。”
“靠！”老兰狠狠伸出中指。
“轰！”
一枚炮弹落在壕沟前沿，炸出一个弹坑。掀起的泥土劈头盖脸的朝壕沟扑去，弹片从上飞过。
两人使劲晃晃脑袋，将身上的泥土抖掉。
“走！”赵红旗大叫一声，爬出壕沟。
出了壕沟的瞬间，他的身体顺势朝前滚翻，滚到刚刚炸出来的弹坑内。
“哒哒哒……”“嗖嗖嗖……”
弹头从脑袋上飞过，空旷地前方的机枪立即冲他打着招呼，逼迫他进入最为正确的战术路线。
老兰随后而后，跟他趴在一起，顺着弹坑朝前快速爬去，朝着空旷地中央的土堆行进。
空旷地前方有三个机枪点，呈三角分配，以倒三角的形式封锁住整个空旷地。想要通过，必须寻找到中间那挺机枪与两边机枪配合的空挡快速过去穿行。
这就是沐浴在弹雨中，真实的战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