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颓废了好几天的贾知县为什么突然焕发了精神?其中的原委,蒋捕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
贾知县带着福汉离开茶馆去县衙以后,他安慰了惹了麻烦的跟班两句,便拎着包袱回家了。贾知县当天下午带着人去抄性海寺,赶跑修寺庙的工匠,打伤巨成和尚,然后把性海寺值钱点的东西都搬到县衙,整个县衙都忙得不亦乐乎,蒋捕头都不知道,他躲在家里睡觉,也没有人来叫他。
傍晚,他从床上爬起来,陪着他娘说了会话,老太太这段日子能吃能喝,心情大好,又听说巨成和尚正忙活着修寺庙,还叮嘱着蒋捕头说等性海寺修好以后,找辆车拉着她去看看,她要给佛祖亲手上炷香。
正说着话呢,县衙里的一个官差满头大汗地跑来了,进了院子就喊:“蒋爷,蒋爷。”
蒋捕头从屋里走出来,来的官差走到他跟前小声说:“县衙出大事了,贾知县下午把性海寺给封了。现在在县衙坐着呢,让我把您老叫回去。蒋爷,我看他气汹汹的,您老当点心哈。”
蒋捕头听完以后,转身回到屋里,给他娘说县衙有事,贾知县叫他过去一趟。然后就跟着来人回县衙了。
到了县衙,蒋捕头大摇大摆地进了公堂,一进门就看见贾知县正意气风发地给一群下属训话。他一扫近日的沉闷,声音如同惊雷,吐沫星子飞溅,一群人战战兢兢地听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蒋捕头自顾自地走进来,看也没看贾知县一样,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贾知县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象教训巨成一样,再抡起根杀威棒砸在蒋捕头脑袋上,可是他瞥见蒋捕头看他时轻蔑的眼神,瞬间觉得矮了三分。
贾知县咳嗽了一声,冲着一帮下属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去,一群人如释重负,呼啦呼啦地都散了。
贾知县一时语塞,想教训教训蒋捕头,却一时想不起来从哪里开口,倒是蒋捕头猜中了他的心思,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贾大人找我有事?”
贾知县低着头,背着手在公堂上转了几圈,喉咙里发痒,一个劲地咳嗽。他跟驴一样转了半天,说:“蒋捕头,知道今天我在茶馆遇到的人是谁吗?”
“不是新任巡抚吗?当时巡抚大人的随从都说了。”
“巡抚大人非常看得起我贾某,还说打算提拔我。”
“哦,那恭喜贾大人了。”蒋捕头不咸不淡地应付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腔调。
贾知县喘了口说:“老蒋呀,今天巡抚大人可跟我说到你了,说你不务正业,擅离职守,巡抚大人可是很生气呀。”
“既然如此,那就请贾大人随意处置吧,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蒋捕头淡淡地说。
贾知县原本想借机敲打敲打蒋捕头,但是蒋捕头就象一块滚刀肉一样,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贾知县被挫败了!
他差不多低三下四地走到蒋捕头跟前说“老蒋呀,晌午茶馆里的事情倒是好应付的,把责任都推到你的跟班身上就是了……”
蒋捕头摇了摇手打断了他的话:“别,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姓蒋的虽说没读过书,但是仁义两个字我还是懂的。这事是我干的,出了岔子,我不能让我手下的弟兄替我背黑锅。”
贾知县摇了摇说:“老蒋,你这人太固执。”
蒋捕头站起来,走到贾知县跟前说:“贾大人,我跟您可不一样。死乞白赖求我除掉正一的是你,刘知府一问,想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的也是你,一点担当都没有。做人做到您这样……”
蒋捕头说到这里,鄙夷地盯着贾知县,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贾知县的脸刷地变红了,红得就像块刚染的红布一样,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蒋捕头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想了想说:“贾大人,我听说你下午把性海寺给封了,巨成大师被你一棍子打了个半死,人也关进了大牢。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巡抚大人又问你正一和尚的事了?你是不是又一股脑地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
贾知县尴尬地冲着蒋捕头笑了笑,说:“老蒋呀,巡抚大人确实询问消失的正一和尚的事情了,还一再叮嘱我严查。虽说现在正一和尚生死不明,但是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为了保护自己也得拼死隐瞒。但是咱们要是不做做戏,巡抚大人那边指定交代不过去,所以咱们还得商量商量,如何把事情化解掉。”
蒋捕头冷笑着对贾知县说:“想必贾大人已经把对策想好了吧?”
面对蒋捕头这么强大的对手,贾知县犯了难。他心里一阵慌乱,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蒋捕头给揣摩透了。贾知县顿了顿说:“老蒋,你看这么办好不好?咱们演出戏,我上报巡抚大人,就说把你关进临城大牢了。你先去监狱委屈几天,如果巡抚大人过段时间把这事忘了,你再出来。”
蒋捕头想了想说:“贾大人,我去大牢没事,我就怕我是直着进去,横着出来。进了这大牢,我会不会哪天跟正一和尚一样死于意外呀?”蒋捕头斜着眼睛问贾知县说。
“老蒋,你真会开玩笑。你要是担心,那你就别去了。咱们都等着巡抚大人发落吧。我可不是吓唬你,事情真要是捅破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到时候死不认账,就凭现在巡抚大人对你我的印象,你说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老蒋心里也清楚,除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