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宗所说不错,前田利家之前的确心存幻想,他以为信长只不过一时生气才将他放逐,只要自己耐心等待,平时多立些功劳,用不了多久,等信长气消了之后,自然会将他再度纳入麾下,而他自己只需要给信长提供一个台阶下,所以每次织田家作战时,他都会以浪人的身份参加,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而且原来的朋友或是被他提携举荐的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疏远,那些朋友也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登门了。就连父亲病重,都没有人过来看望,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前田利家继续想到,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继承家业?想都不用想了,自己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家业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来继承。向高山大人效忠?在尾张这么多武士之中恐怕也只有高山大人敢招募自己为家臣,如果错过了,那么要不离开尾张去投靠其他大名,要么就只能当一辈子浪人了。可去向其他大名效忠和向高山大人效忠有有什么区别呢?
听说这个高山氏宗在桶狭间合战中,只带了几十名足轻就夺了敌人三城八砦,而且主公不但晋升了他的身份,还封上了知行,才半个月就获得如此封赏,主公看人的眼光肯定不会错的,像这样备受主公青睐的家臣,不管是身份也好,知行也罢肯定不会就此止步,向他效忠的话,应该也不算辱没了自己。
可着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又左啊又左,放下你的面子吧,难道你真打算当一辈子浪人,让妻儿跟着受苦?想到这里,他看向阿松,每次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都会向阿松求助,这已经成了习惯,这次也不例外。
阿松作为妻子,对丈夫像谁效忠并不是很在意,她只在意丈夫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当然能重新被信长收录,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那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如果还想留在尾张的话,那就只有成为高山大人的家臣了。四目相对,只见阿松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氏宗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瞬间的动作,随后心中大定,大事成已!
不过前田利家并没有像氏宗想的那样直接宣布效忠,而是开始犹豫起来。氏宗此刻也不再进行催促,那样的话到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了。他坐在前田利家对面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只听前田利家说道:“高山大人,在下乃是被唾弃之人,您收在下为家臣,难道不怕被主公责罚吗?”
氏宗听完,心中暗笑,织田信长要是怪罪的话,也是怪自己提前动手,把他最心爱的家臣给拐跑了,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嗯,不过得早想对策,到时候信长要是问起,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只听氏宗说道:“又左,你太多虑了,我高山氏宗岂是胆小怕事之辈,我既然敢来,便无所畏惧。”
氏宗说完,见前田利家还不宣誓效忠,心中有些着急,看来这招收一流武士可比二流武士难多了。那会招收那三名家臣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现在,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一车话,前田利家才只是动心而已。唉!看来还得加把劲。
氏宗又说道:“前田大人不禁枪术无双,而且更是忠义双全,虽为浪人,但多年来织田家没有作战,必能在战场上看到大人的身影,向您这样的忠勇之士,主公不用,如果在下再不来的话,那这便是织田家最大的损失,为了织田家,还请大人三思。”这番话氏宗说的大义凛然,连他自己都有些激动了,如果要是这样都不能让前田利家下定决心的话,那就只能说和此人无缘了。
听氏宗说话之时,前田利家缱绻越来越红,然后泪流满面,等氏宗说完之后,已经放声大哭起来,他这两年受得委屈太大了,成了浪人不说,以前的朋友也像躲苍蝇般的躲着自己。在战场上拼命,只为得到主公的谅解,但换来的的却是呵斥,怒骂。这些压力就好像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今天,这些凝聚已久的压力随着眼泪一起宣泄而出。
前田利家不再犹豫,郑重的拜倒在地说道:“属下前田又左卫门利家愿为主公效力,属下参见主公。”
氏宗见状,心中大定,连忙起身搀扶。“又左快快请起,,能得又左相助,实乃三生有幸!”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喊叫声:“又左,又左,父亲大人不行了,快,快去天守阁!”听完,前田利家不顾失礼,急冲冲的跑出门外。而氏宗也随着阿松夫人一起来到天守阁内。
城主起居室内,前田利昌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在他身前除了他的夫人竹野夫人之外,还分别站着长子利久,三子胜安,四子利家,六子秀继,还有两个女儿,二子利玄以在稻生合战阵亡,而五子利之已经过继给佐胁藤右卫门当养子,名为佐协良之,此刻并未在场。
见家人已经全部到齐,前田利昌用尽了全身力气,对他们教导道:“何…为…忠…义。以忠…为本,以…义…为…信……”说完后,闭上双眼,没有了生气,显然已经安静的离开了这个纷乱的世界。
“父亲!”
“父亲。以忠为本,以义为信,孩儿记下了,孩儿一定不辜负父亲的嘱托。”
在场之人无不落泪。
第二天,前田利久便怀着沉痛的心情,来到清洲城天守阁,将父亲去世的消息报告给了织田信长。信长感慨一番后,任命前田利久继承前田家荒子3000石知行。
在前田利久离开清洲城不久,织田家的家臣们便已经得到消息,在一座破旧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