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文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林芷珊,到了这个时候,林芷珊还不忘记重击林老夫人一下,还真是小心眼。不过,这样的小心眼,她很喜欢!古人言“做人难,难做人”,佛家也言“人生七苦”,这该肆意张扬的时候就不能隐忍,否则难免被人一再地欺凌,最终会被辗落成泥土,再也无法翻身。
“往常大家都说你不喜欢琴棋书画,每日里除了带着一众下人胡闹玩耍外,就再也没有做其它的事情了,之前我还想着要好生教导你一番,让你不要堕了我相府的威名,可如今瞧来,倒是我错了,你这丫头哪里是不通琴椹书画,只知胡作非为!”
林芷珊扁扁嘴,抓着文老夫人的胳膊摇了摇,娇嗔道:“外婆,你怎么跟其它的人一样也‘人云亦云’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一叶障木了,我家珊儿又怎会是外人形容的那般呢!”文老夫人嘴角咧得更开了,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不过,难得你有这样的天资,往后可不能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看一些杂学之类的书籍上面了,也得抽点时间学习琴棋书画。”
“外婆,可以不学吗?”前世,在林依云的设计下,林芷珊爱上了李沐清。在从李沐清和林依云两人有意无意的话语里,得知李沐清喜欢琴棋书画皆通的才女时,她曾压着自己的性子勤学苦练,更是时常挑灯夜读,终于在及笄那年获得了来自于李沐清的称赞,只可惜……
“当然不行!”文老夫人点了点林芷珊的额头,瞧着林芷珊嘟着嘴,揉着额头的委屈模样,不由得笑开了颜:“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这般撒娇!”
接着,文老夫人又看向林老夫人,淡笑道:“定国公老夫人,珊儿要跟着我学习,明日我就让人到贵府,将珊儿惯用的东西搬到相府。”
在前次林芷珊来到相府,提及要跟她学习的时候,文老夫人就动了此念头,再兼之林庭轩入住相府,在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一些话,也令她无比担忧独居定国公府的林芷珊的安危。
如今,她终于能有此机会光明正大地提出这个要求,这可比最初设想的林芷珊每日早上到相府学习,晚上回定国公府居住的安排好太多了。
此提议正中林芷珊下怀,立刻就将刚才脑子里浮现的念头抛到了一边去,满脸的兴奋和激动,笑盈盈地抱着文老夫人的胳膊撒着娇。
这一幕,看在林老夫人眼里更是只觉得一团怨气哽在喉里,许久都无法说出一句话,只能拿森冷的目光瞪着瘫软在地上的苏姨娘——若非苏姨娘瞒着她做下此等大事,她又怎会被文老夫人逼迫至此?!
“难得亲家愿意亲自出手教导指点珊儿,这是我定国公府之福啊!”林老夫人嘴角坚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拿一种满含欺翼的目光看着林芷珊,醇醇劝诫道:“珊儿,你外婆当年可是享誉大梁的才女,你只需掌柜了她所会东西的三分之一,就够你受用一生了。”
文老夫人笑了笑,知道林老夫人这是点出不论她如何教导,也不论林芷珊因为这四十八台嫁妆一事而对她生出多少不满,但总归一句话,林芷珊是定国公府长房嫡女,她姓林而不是姓文,哪怕她学了再多的本事,也无法离开定国公府,飞出林老夫人的掌控——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有心机,有背景,有才华的棋子的联姻一途,能为定国公府带来更大的好处呢?
林芷珊抿了抿唇,垂下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嘲讽,上辈子直到死的时候都不明白自己早就成为了弃子,如今这一生只想纵情肆意行事,却莫名地被看重了几分,这还真是可笑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