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有人都惊叫起来,刚刚那船倾斜过后,江边就露出了一些痕迹,众人唯恐是有大而凶猛的鱼类掀翻了船,更有那迷信的人认为这是黑龙出没。论理桨手们都会水,就算是龙舟翻了,他们也照样可以上岸,但如果真的是水下有什么凶猛大鱼,那就很难说了。
一时间人人色变,惊呼哭叫声此起彼伏,却见傣依族船上的桨手们只留下了两个划桨,其他人纷纷跳进大河中救人,不一刻功夫,就见河面上露出了许多脑袋,接着一群人纷纷上岸,立刻便有一帮子人围了上去打听起来。
阮云丝等人在高台上,不能知道详情,过了好一会儿,李保长打发下去探听消息的人才回来,喘着气道:“别提了,张罗村的人真倒霉,正碰上鲤鱼结阵了,下了水之后才看见几十条几尺长的鲤鱼游过去,想抓却是来不及了,结果还平白让它们弄翻了船,真是赔到了奶奶家,好在没人伤亡。”
那人说到这里,便冲阮云丝竖起了大拇指,佩服道:“阮姑娘,你昨天说的那番话真是没错儿,这些傣依族的汉子着实够意思,看见人落水,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他们当时就在旁边,肯定比咱们看的还清楚,不过是几条大鱼露出了脊背,谁知道他妈的是群快成了精的鲤鱼啊?不知多少人以为是蛟龙一类的东西呢,这时候还能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真是好汉子。”
阮云丝松了口气,心中也替那些傣依族人高兴。快成精的鲤鱼是这里的迷信说法,凡是鲤鱼长到接近三尺,便都说是成了精,若是遇上那成群结队的。更是叫做鲤鱼结阵,老人们都说那是结伴去跃龙门呢。当然,在阮云丝心里。这些不过是无稽怪谈而已。(鲤鱼结阵乃是梨花想象,大家不用去百度了,汗)
但是经过这件事,乡民们和傣依族人的矛盾肯定会更加减缓,也不用怕那些贪心鬼兴风作浪了。这倒是好事儿。阮云丝抬头看了看湛蓝天空,暗道莫非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上天都有意帮忙吗?不然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经历了这一段插曲之后,便又开始赛龙舟。张罗村的龙船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水了,何况他们也心知肚明,根本不是人家傣依族那条龙船的对手,于是退出比赛。剩下的船,由胜者继续出塞。傣依族的船也赫然在其中。
过了一个时辰,赛事方分出胜负,傣依族的龙船果然得了第三名。阮云丝暗暗好笑,心想看来这些人心中还是有争胜的心思,不然你就得个第四第五又能怎样?
前三甲都是有奖项的,而且今年因为阮云丝拿出来的十匹锦缎,这奖品还着实丰厚,因此得了奖的龙船个个喜笑颜开。没得奖也有鼓励奖品,乃是大欢喜结局。
因为之前的那个插曲。傣依族人虽然得了第三名,村人们却也不觉着嫉妒愤恨了,还有些人上去对他们善意的道了恭喜,傣依族人这是头一次得到了“地头蛇”们的善意,不由得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还礼不跌。中原人就讲究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当下看到他们这样谦逊。其他人心中也都平衡了,因此越来越多的人上前和他们打着招呼。
阮云丝看到这幅景象,心中着实高兴,忽见李保长走过来,嘻嘻笑道:“这一次的彩头着实丰厚,前三名都有姑娘的锦缎可拿,您可是大功臣,快随我一起去中间的高台上吧,等下贺老先生会郑重宣布姑娘这一次的贡献呢。
“啊?”阮云丝吃了一惊,接着连连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不过十匹锦缎罢了,哪当得起大家这样抬举我?若定要有人出头,保长您便过去吧,我是小王村的人,我拿出来的东西也就算是咱们村里拿出来的,你是保长,岂不比我更有资格上去?”
一席话说得那李保长心花怒放,嘴都差点儿咧到耳朵根子后面去了。一个劲儿搓着手道:“不好,这不好,还是姑娘去吧,姑娘……”
他还不等说完,忽然就听从远处传来一声嘶喊:“阮姑娘,救命啊……”
这喊声一开始随风飘散,还听得不甚清楚。可是随着那骑马的人跑得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凄厉的呼喊。
一时间河提上鸦雀无声,人们都抻长了脖子向这边张望着,想看看到底是谁单骑跑过来?为什么会让阮云丝救命?对方不过是一个守寡的少妇罢了。
阮云丝这时已经下了高台,就见一骑马如飞般驶近,接着那马上人勒住缰绳,从马上翻身下来,一个站立不稳便摔在地上,他却不管不顾,爬起来就给阮云丝磕了个头,一边大叫道:“阮姑娘救命,救救我家五公子和老掌柜啊……”
这人满脸灰尘,此时被泪水冲出了一道道的印迹,直到他抬起头来,阮云丝才看清他的模样,不由得大惊失色,忙亲自上前将他拉起来,一边急急道:“大毛?怎么会是你?言掌柜和五公子遭遇了什么事情?怎么……怎么会弄到性命攸关?”
大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道:“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只知掌柜和五公子接了一笔朝廷的染布买卖,谁知……谁知竟是让我们染天蓝色的军服布,姑娘知道,这颜色的布和那藏青色一样,只有贵云才能染得出来,咱们家怎么可能染出来啊?但是朝廷那边规定了,这个月二十号就要染出三千匹来,如果染不到,就要军法从事,到那时,我们掌柜和五公子全都得死,甚至还要搭上流锦布庄上下老幼,姑娘……如今我们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