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急,是天大的好事儿。五公子,老爷,刚刚南哥儿去找我,说……说徐公子昨天去了他们家,开出很优厚的条件给阮姑娘,要阮姑娘为贵云绸缎庄提供锦缎,但阮姑娘没答应。”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阮姑娘不早就是贵云的人了吗?这个言叔你也知道……”素流云一边穿靴子一边淡然道,但是随即他的动作就戛然而止,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言掌柜,失声大叫道:“你……你说什么言叔?你说……昨天?是……是昨天?”话音未落,素老爷子也失声惊叫起来。
言掌柜当然明白五公子的心情,他刚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叫的比少东家和东家还响亮呢。
因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水,又大喘了几口气,这才解释道:“我刚刚听见这事儿,也惊讶的不行,就把公子带回来的消息问南哥儿。结果南哥儿也惊住了,说当日东家送了五千两银票过去的时候,那人说过是老爷送的,阮姑娘就从这句话,便觉着这事儿不是五公子的主意,也许五公子根本就不知情,等五公子知道事情后,会找她解释的。谁知阮姑娘一直等到昨天,足足等了一个多月,没等到五公子,却等到了徐三公子。”
“咣”的一声重响,原来是素流云一拳捶在床沿上,他气得脸色都苍白了,口里只一个劲儿叫着:“徐金鹏,你……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素老爷子都懵了,眨巴着小眼睛看儿子发火儿,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言掌柜走了这一路,却是差不多想明白了,愤愤道:“东家,这还用问吗?这定是那徐家耍的诡计啊。那徐三公子骗了五公子。只说阮姑娘已经和他们签约。五公子宅心仁厚,这种情况下去找阮姑娘解释清楚,岂不是让阮姑娘左右为难吗?结果五公子不肯去阮姑娘那里,阮姑娘却还在那儿傻傻等着。那徐金鹏也知道,阮姑娘等一段时间,不见咱们的人上门,势必要失望的,他就趁虚而入趁火打劫,摆出一副雪中送炭的面孔,开出那么好的条件……”
言掌柜不等说完。素老爷子也明白了,气得胡子都抖了。大叫一声:“好个奸滑的小贼,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素流云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他老爹要气死了,三两下套好靴子。又换了套外出的衣裳,对言掌柜道:“走,言叔,咱们这就去绿水城,难得阮姑娘一个女子。竟是义薄云天,她已经仁至义尽到这份儿上,给了我这样多的机会。我若再不去赔罪,真不是个人了。”
素老爷子一拉儿子,连声道:“儿啊,这事儿都怪我,我和你一起去……”不等说完,却被素流云给按住了,听他正色道:“爹,这件事情由我和阮姑娘解决就好,她既然如此仁义,便是相信儿子的人品,我上门赔罪,她不会为难我的,您老人家就在家等好消息吧。”说完便风一般的急走出去。
素老爷子转念一想,也是,这事儿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论理,磕头谢罪都不为过,只自己这么一个长辈,难道却要向小辈去磕头?不说自己能不能豁出这张老脸,就是阮姑娘看着也觉得尴尬啊。因此老家伙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就在家等儿子的消息好了。
且说素流云,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小王村,熟门熟路到了阮家,却见院中恰好有两个孩子在玩耍,他不认识两个小孩儿,一瞬间几乎疑惑自己走错了地方。忽见钟南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不由得惊喜叫道:“五公子?”说完便回头嚷道:“姐姐,五公子来了。”
一时间,阮云丝和芸娘碧秋钟秀都迎出来,素流云此时再见到阮云丝,想想这些日子的经历,毫不夸张的说,就好像是从地狱转了个圈儿,又回到天堂似的。因隔着街门和阮云丝互相看着,竟颇有几分“默默无语两眼泪”的感触。
街门只是虚掩着,此时打开来,阮云丝第一句话便是:“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真没想到堂堂贵云绸缎庄的少东家,竟然会这样的卑鄙。”
素流云恨恨道:“我只以为那家伙陷害我也好,挤兑我也罢,总还是有些羞耻心的,如今看来,竟是我高估了他,可恨,真是可恨。”
阮云丝笑道:“他算准了五公子仁义,才敢行此大胆之计,不然的话,换做别人,只肖过来打听一句,真伪立辨,他又怎么能成功?”
素流云惭愧道:“唉!实在是我竟相信了他的人品,以至于险些中了他的计策,幸亏姑娘仁义……”不等说完,就听阮云丝笑道:“这话就不必说了,我固然是顾念着咱们的香火之情,五公子又何尝不是顾念咱们曾有的合作之义?好在举头三尺有神明,上天总算让你我求仁得仁。”
素流云笑道:“是啊,所以都说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屋里,素流云见两个孩子也跟了进来,其中那个年纪小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善,不由得讶异道:“这两个孩子是谁?怎么从没见过?”
阮云丝笑道:“这是我朋友家的两个孩子,来,小白,阿峰,叫叔叔。”
小白那是什么人?看见素流云俊秀斯文,举止温柔有礼,在容貌和气质上竟不比自己的爹爹差很多,心中早就提高警惕了。再听阮云丝叫他五公子,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就是爹爹的头号情敌,那位一直只闻名不见面的素家五公子,唯一可以欣慰的,就是阮云丝亲自回绝了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