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书见苏名溪语气凝重,就知道这次主子是要动真格的,忙拦住了笑道:“爷,依小的看,爷就算要教训哥儿,也请过了这几天再说。不然哥儿心里本来就不好受,这不是奶奶的忌日就到了吗?您再教训了他,哥儿存在心里,再坐下病根就不好了。何况老太太和太太必定不高兴的。”
苏名溪也知道祖母和母亲将儿子捧在手心里的那份宠溺,不由得生气道:“再这么宠下去,小白就完了。”说是这样说,他却也知道扫书说的有道理,因此终究还是将这事儿放下了。
与此同时,在距离国公府几百米远,京城最富盛名的聚贤楼中,两个人正在隐秘的包厢里悄声议论着什么。
“没让他们起疑心吧?”有着一张帅气面孔的青年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举手投足间倒是有几分贵气优雅。
“三公子请放心,绝没有起疑心,这件事情就包在小老儿身上,包管让他们家从此再翻不过身来。”
“嗯,你办事我倒还是放心的,只不过你也明白,能撑起这么大产业,对方可也不是吃素的,你务必要多加小心,一击即中,不然的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
被称作三公子的出色男子微微一笑,淡淡说了一句,听到对面的老头儿一叠声的答着“是是是”,他手里轻轻旋着茶杯,嘴角流露出一丝邪佞的笑,眼中也流露出几分阴狠味道,喃喃道:“啧啧,和我周旋。你还太嫩了点儿,流云,我等着你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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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几天过去,眼看第二日就是中秋节,阮云丝和芸娘以及钟南兄妹虽然是好几家人住在了一起,然而因为手头还算宽裕。所以也买了些月饼点心以及各样的果子蜜饯。还有两斤新鲜猪肉,打算中秋节包一顿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
苏名溪送来的野味,却是被她们分给了村里人,剩下能风干腌渍的也都处理了。却是不适合包饺子。阮云丝有话:“难得吃顿饺子,既要包,便要好好儿像样的包。多放肉,要吃着能流出油来才好。”
因中秋前一天,就将仅剩的染料作物又染了三五十匹布放在那里。一是为了清清仓,把剩下那点儿生丝和染料都用完,之后还要去进新的一大批料。二来万一苏名溪又派人过来买布,也好交差应付过去。
第二日,三人从炕上爬起来,梳洗了之后,阮云丝便道:“南哥儿怎么还不过来?”话音刚落。就听钟南在街门外叫,钟秀忙出去给哥哥开了门。只见他提着一个大兜子,一边走进来一边笑道:“我把嫂子后院里那几颗枣树的枣子都打了下来,看,有几十斤呢,这都是好的,被虫子咬了的昨晚儿都捡出去了。”
芸娘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这个大袋子,不由得笑道:“幸得你想着,我如今也有半个多月没回那个家了,竟忘了这茬儿,如何?有没有被那杨揦子蛰到?”
钟南笑道:“没有,我用衣裳把头脸胳膊都包的结结实实,虫子倒真不少,只是没蛰到我,嫂子放心,干这种活儿我有经验,从前我们家里前后那几棵枣树,也都是我收拾的。”
阮云丝打开袋子看过去,只见一个个饱满圆润的大枣子红通通的,也有一些是半绿半红的枣子,难得捧了几把,竟没看到一个虫包眼儿,因笑道:“我说今儿南哥儿怎么起的迟了,是昨儿为了捡枣子,熬到半夜吧?”
钟南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独自在嫂子那儿住着,只每日白天来帮忙,清闲的很,比不得姐姐和嫂子辛苦,这样的活儿再不干些,可越发成了懒虫了。”
阮云丝欣慰点点头,钟南和钟秀的为人很是让她赞赏,不然也不可能真心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弟弟妹妹相待,因便对芸娘道:“让秀丫头和南哥儿盛饭,咱们出去把枣子晒上,如今这太阳正好,过两三日就有软爆枣吃。”
芸娘笑道:“偏你那么些讲究,我就喜欢吃这时候儿的青枣,脆生生的又甘甜。”
阮云丝笑道:“我喜欢吃软爆的,行不行?就留一半给你吃,另一半晒干了,除了我吃的外,还有些留作过年蒸馒头和端午节包粽子用。”她这话倒是没错,因此芸娘吃了两个,便和她一起捧出几斤来留着现吃,剩下的在院中干净地上铺了一大块白布,枣子全晒在上面。
阮云丝也吃了两个,惊奇道:“这枣子真好吃,又甜,汁水也不少,入口即酥,奇怪,我竟没吃过这样儿的,你家那几棵枣树莫非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芸娘笑道:“这是我家那死鬼活着时候儿特意从极北的地方弄来的树,说是叫什么‘秤砣儿’枣,极好吃的。去年本打算送你些,谁知招了虫灾,满树枣子就没几个好的,我也就没给你,今年倒好,雨水也不算很多,虫子也少,这枣儿比往年都甜。”
阮云丝看着芸娘,面上现出一抹古怪神色,到底忍不住道:“有件事情我好奇很久了,只是每每想让你帮我解惑,又怕你恼。只如今实在是忍不住,你别怪我。姐姐,我听你言谈间,对过世的大哥很是深情,可素日里听你提起他,怎么都是笑吟吟的?丝毫不见伤悲呢?”
芸娘还不等说话,钟秀便在屋里道:“姐姐千万别问这话,到时候儿吓死你。”
芸娘扭头冲屋里啐了一口,这才转过头来,笑呵呵道:“你听见秀儿的话了?横竖这心思我自己明白便成,别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