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冥夜点了点头,不打算隐瞒她。
“那……你会救他吗?”
其实琉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事,毕竟,宗政初阳和她基本上还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吧,就算只是名誉上的,但,也至少还是她的夫。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
南宫冥夜看着窗外那零零星星飘下的落叶,“你忘了我曾说过中蛊的人,只有施蛊之人可以救他么?”
“可你不是想要从他身上知道谁是向他施蛊的人吗?”
南宫冥夜眸光微微闪过一抹黯淡,随即,眼底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等他快要死的时候,自然就会去找施蛊的人了,到时,我也便能轻易找到那个人。”
等他快死的时候……琉璃心里莫名地一紧,这话说得太无情了。可她也知道,如果宗政初阳有意隐瞒,南宫冥夜也不能轻易从他身上找到任何线索,当然,也不可能问出什么,除非是宗政初阳主动告诉他。
正如他所说的,等他身上的蛊虫快要侵占完九九八十一条血脉的时候,宗政初阳总会去找施蛊之人的。所以他也不用急,只要慢慢等,总能等到。
只是,这样等下去的结果,那便是,宗政初阳最后的结局,很可能会难逃一死,就算有幸活下去,在施蛊之人为他解除蛊毒前,他也必须要承受无穷无尽的噬肉之痛。
脑中闪过那一抹修长的淡紫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变得很沉重,很沉重。
那夜,南宫冥夜在寝房陪她用过晚膳后,琉璃便进了内室沐渣衣,出来的时候,寝房里已经没有南宫冥夜的踪影。
琉璃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了今夜要去哪个苑。她其实哪里也不想去,这么久以来,自己从来就没有过一点私人的时间和空间,这对她一个在还算得上自由的环境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来说,如今的生活就像被幽禁了一样。
如果今夜她不出去会怎么样?是不是真的非去不可?
才想着,从窗外吹入的丝丝清风,夹着她熟悉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她眸光一阵黯淡,总算知道为什么南宫冥夜会一声不哼地离去,却原来是,“换班”的人到了。
心中闪过几许烦躁和不悦,对那个人始终还是有着抗拒和怨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想了想,她道:“去,把所有的门窗都给本宫关上,然后你们便退下吧,本宫要就寝歇息了。”
“喏!”守在外堂的两名宫娥齐应了一声,听从她的话观赏所有的窗户,之后安静往门外退去。
琉璃转身回到床边,脱去鞋袜坐在床上。
这样的夜晚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无聊还是无聊。从前还能帮楚寒做点事,如今,连楚寒都已经离开了。
百无一用是公主,果然没错。
外堂传来房门合上的声音。
她刚想躺下,那股檀香味并没有因为门窗被关上而消失,却反而越来越浓烈了,而那种被靠近的感觉也清晰到让人无法忽略。
她一怔,猛地抬头,那道素白的身影已经掀开纱幔,正在向她走来。
琉璃看到他,本能地身体一僵,未及多想,她起身取下挂在床头的佩剑,“嗖”的一声,长剑指向他:“你别过来。”
冷清看了看她手里的长剑,继而看着她,唇边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如今,我想要和你见一面,还得要先面对你的剑。”
琉璃握剑的手微微抖了抖,她咬了咬唇,别过脸。“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冷清却慢慢向她靠近:“你不想见我,可我却很想见你,很想很想。”
琉璃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她目光微寒,用力握着长剑,剑气逼向他:“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
冷清却只是笑:“你的剑法是我教的,你能对我怎样?”
琉璃用力看着他,他唇边含了一抹笑,她看不懂,那笑,是在笑她,还是笑他自己。
她忽然心里觉得很懊恼,为什么在他做了那些对不起她的时候后,还能如此从容地面对她?她握紧长剑,眼里都是怨恨,很深很深的怨恨,还有不甘。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这些人操纵在他们的手里。
“能不能怎样,试过才知道。”这话才刚说完,她忽然手臂一扬,“刷”的一声,长剑照着他的心门狠狠刺了过去。
冷清身影一错,轻易躲开了她的攻击。琉璃一招没有得手,手腕一拐,回剑一划,又是一招向着他刺去。
冷清一边闪躲,一边指点着:“下盘要稳,迈步要有力,你下盘这么虚,很容易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要你管!”琉璃冷哼了一声,又是一招向他刺来,不过,他的提点她倒是听进心里去了,迈出的步伐微微调整了下,凌乱少去了几分,倒是多了几分稳重和冷静。
冷清脸上都是笑,一直看着她的脸,目光从未在她的小脸上移开过半分。“无影剑法是死的,没有必要每一招都按照我教的那样刺出。你在练剑的过程中应该已经发现,整套剑法总是在变化着,不用记住那些招式,用你自己的心,想怎么出手便怎么出手,试试。”
“说了不要你管!”琉璃狠狠瞪了他一眼,招式微微凌乱,可也只是凌乱了这么一下,便又凌厉而灵活了起来。
“刷刷刷”,每一招每一式,渐渐有了他所说的随意。
冷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