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完美的,而每个人也都不是完人。
即便是两世重生的徐少飞。
他前世性格跳脱嚣张,即便重生之后,心性经过沉淀,还是难掩曾经的浮华,这便是缺陷,而人正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性格缺陷,才会称之为人,不然,那只是仙佛。
忘记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重生之时,内心的巨大喜悦让他在恍惚间把后世自己十年经历全部记在一个日记本上,虽然恍惚间知道不能记录的太过直白,但是如果是了解他的人,恐怕还是会看得懂的。
01.11三改。
01.12组织部。
02.2辽南副省。
……
在这几个词汇的出现之后,兰月蓉微微一愣,随即看着这简洁到近乎诡异的日记,内心中,突然泛起一种森冷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是自己那个看起来挺不着调的儿子,好像是在以一种局外人的眼光,看着身处于漩涡之中的自己和徐天林,最起码看到后面,04.申奥成。
兰月蓉就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因为这些东西,分明是一天写下来的,而01年11月,中央确实颁布了三年改革的文件,而01年12月,组织部副部长刘阎立与徐天林进行谈话。
02年2月。
如果这本日记并不是徐少飞随便写写的话,那02年2月份,徐天林就会出任辽南的常务副省长?
这对于兰月蓉来说有些不可思议。
甚至看到后面一大排的事件记录,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徐少飞是随便写写的话,那么绝对不会用如此简洁的方式去记录,而且在前两个事件上,也不会对应的如此切实。
可是,如果说儿子能预知未来……这种念头想想就如此荒诞,不过兰月蓉还是感觉到有一种冷意,从脊背顺直而下,然后一齐涌上大脑和尾椎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预知未来?那这还是自己的儿子么?“阿姨?”
司徒风铃看见兰月蓉正在发呆,那白皙的鹅蛋脸儿上,浮现起一抹浓浓的惊恐,心中忽然有些发颤,连忙出声打断兰月蓉的沉思。
“嗯?哦。”看见一脸焦急的司徒风铃,兰月蓉才从自己的臆测之中脱离出来,笑了笑,然后才道:“对了风铃,说说你和小飞是怎么认识的吧。”兰月蓉拉着司徒风铃回到床边,然后坐了下去。
桌上太摊着那本相册,只不过那本日记,却被兰月蓉放归远处了。
司徒风铃微微一愣,看着笑意盈盈的兰月蓉,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才慢慢回忆三年前,初到衡南时的一幕。
记忆之中,三年前老爸好像遇到了一次财务危机,整个企业甚至都要垮掉,然后老爸把自己安排到衡南老家,独自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学。
那段时间,司徒风铃的人生好像是完全灰暗的。
父亲的公司产业几近破败,外公家势力遮天蔽日,但是却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也看着父亲而无动于衷,母亲对于司徒风铃而言,只剩下一张略显陈旧的老照片,初次之外,在衡南,她没有任何的朋友,没有任何的亲人。
好像是在夏末之时,司徒风铃在衡南,遭遇到了人生第3次绑架。
她本以为那个时候会死掉的。
因为在衡南,没有任何人的庇护,也没有任何人的帮助,而她也不认识任何人。
那个时候的司徒风铃很狼狈,甚至都有一种呼吸不了的感觉,一种强烈的求生yù_wàng和一种毫无恐惧的感觉,让那个时候的她的思维一度混乱。
司徒风铃声音清冷,语气之中不带什么感情因素,但是兰月蓉却能从这个女孩儿的表情还有那当时的状况之中,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心理活动。
突然之间有种怜惜的感觉在内心之中慢慢流溢。
徐少飞随老妈,都是感情十分丰富,也十分细腻的人,徐少飞能看到外表冷漠内心孤独的司徒风铃的脆弱,而早已经在商场历练近十年的兰月蓉,同样看得到。
伸过手来,兰月蓉揽住司徒风铃的肩膀,把这个微微出神的女孩儿揽在怀里。
“没事,没事儿,都过去了。”轻轻拍着司徒风铃的脊背,兰月蓉那白皙俏丽的鹅蛋脸儿上,充满了怜惜。
“后来就碰到了徐少飞。”司徒风铃笑了笑,然后才道:“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敢面对那一帮人。”司徒风铃至今都不知道。
当初的徐少飞,为什么能一个人面对五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毫无惧色。
不过或许这也就是徐少飞即便嚣张狂妄,但是他还有一帮真心朋友的缘故吧,这个家伙爱抱不平,遇到让自己不爽的事儿,即便碰个鲜血淋漓都丝毫不会后悔。
“然后后来,他救了我,自己受伤了。”
司徒风铃顿了顿,然后回忆起那个不知多少日夜之前,在衡南昏黄的路灯下,那个初次见面的男生笑着拽下自己脖颈上的项链,然后替狼狈不堪的自己拢了拢头发,用那条鲜艳的红绳束了起来。
然后一瘸一拐的把自己送回家之后安静离开,甚至那天,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姓甚名谁。
本以为是茫茫人海中一次偶然相遇。
至今,他们的生命轨迹,却好像开始重合。
兰月蓉微微挑了挑眉毛,怪不得三年之前儿子被打的那么惨,家里人都那么暴怒,他都不提原因。
感情这小子英雄救美来着。
“妈,做饭吧,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