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元庆看见一名已买到米,艰难挤出人群的男子,便对杨广道:“陛下。我去把那人叫来问话。”
杨广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些暗暗恼火。脸上yin沉如水,片刻,杨元庆把男子领了上来。“官老爷要问你一些话。你尽管照实说。”
男子跪下,磕了一个头“小民参见老爷!”
显然,杨广的阵势令他心中害怕,杨广淡淡问道:“你买米用了多少时间?现在是什么价格?”
“回禀老爷,小人昨天下午就来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两斗米,现在米价是斗米七百钱。这是指官家,如果是si钱,还要更贵。”
“si钱!”
杨广奇怪地问:“si钱什么样子,给我看看。”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钱,shi卫递给杨广,杨广仔细看这些钱,脸上的恼火再也掩饰不住,恨恨道:“回去!”
他钱也不还给买米男子,命令车驾回宫,杨元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男子,催马跟了上去。
回到御书房,杨广勃然大怒“速召内阁七相来见朕!”
不多时,虞世基、宇文述、裴矩、裴蕴、独孤震、樊子盖和卫文升先后赶到御书房,樊子盖现任民部尚书,他替代病逝的杨达为入相,卫文升现任刑部尚书,他昨天才入相,替代被罢免的苏威。
七名相国皆不知杨广为何发怒,心中都有点忐忑不安,杨广将一把si钱重重往桌上一拍“你们告诉朕,这是什么?”
七名相国面面相觑,樊子盖稍微了解民间情况,他躬身道:“陛下,si钱铸造从大业五年后便渐渐出现,也杀了不少si铸钱人,但屡禁不止。”
“那是你们杀得太少,杀得不够狠!”
杨广咬牙切齿道:“从现在开始,si铸钱者满门抄斩,不仅是铸钱人,胆敢使用si钱者,也一律处斩。”
七名相国皆不敢吭声,杨广眼睛一瞪“你们不接旨吗?”
七人吓得一起躬身:“臣遵旨!”
杨广随即对宇文述道:“宇文将军,查缴si钱之事就交给你,朕给你十天时间,市场上若再有一枚si钱,你就自裁谢罪!”
宇文述心惊胆战,慌忙应道:“臣一定处理好此事!”
杨广随即下令“再传朕旨意,京兆尹崔伯肃平息粮价无力,就地罢免,任命民部尚书樊子盖兼任京兆尹。”
樊子盖也连忙施礼“臣遵旨!”
犹豫一下,樊子盖又道:“恳请陛下准许臣动用常平仓降粮价。”
杨广却冷冷道:“粮价暴涨是jian商所为,你可勒令jian商降粮价,胆敢不从者就地处斩,不到迫不得已,不准动用官仓粮食。”
众大臣皆退了下去,杨广背着手在御书房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杨元庆呢?他走了吗?”
宦官连忙答道:“回禀陛下,他尚在外面等候。”
“宣他进来!”
片刻,杨元庆匆匆走进来,躬身施礼“参见陛下!”
杨广背着手站在窗前,半晌,他淡淡道:“杨爱卿,你是否也认为朕伐高丽会引起天下大乱?”
杨元庆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方道:“陛下,民心可畏!”
杨广冷笑一声“自古以来,乱民有何人能成事?陈胜吴广成事了吗?黄巾之乱成事了吗?秦亡汉灭皆和民无关,所谓民心其实是一盘散沙,所以朕说民乱不足为虑,官乱才会致命。”
杨广回头注视着杨元庆“朕之所以敢再伐高丽,是因为朕的底线还在,大隋所有郡治太守将全部进京述职,无一人缺席,南方依然平静,民众安居乐业,没有乱民闹事,所以朕才下决心再伐高丽,所谓闹事之地无非是北齐旧地,六镇杂胡子孙,朕就让他们闹,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无粮可食,等他们都死绝后,朕再把南方汉民北移,彻底扭转两晋以来胡强汉弱的局面。”
“可是陛下,胡强汉弱是在官而不在民,六镇杂胡子孙毕竟只是少数,齐地大部分还是汉民,臣建议陛下用强硬和安抚两种手段,造反便可逐一平息。”
杨广摇了摇头“这件事不用你过问,朕心中有数,朕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这次伐高丽,你也要一同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