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冷笑,“我说,怀陌,你让我恶心!你爱沉鱼,你爱便是;你要拿我做踏脚石,我也无从选择。舒残颚疈可是你我之间明明有过约定,在你和我一起时,你不碰她。可结果呢?中秋宫宴,你离开那么久,是和她去了哪里?真是好一个人月两团圆!”
“你既然这么爱她,爱到她要的,你便给,她想要我的命你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我。你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不索性一心一意只管她一人?还来和我纠缠做什么?”
“我从此离开,对你哪里不好了?你只管一心一意爱你的沉鱼,我再不出现在你眼前,不惹你生气,不惹你憎恨。十年,足够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不管我曾经是哪里招惹了你,也足够你彻彻底底忘掉沉醉这个女人。就算哪一日我重获自由,我也决不让你见到我。你在北,我便往南;你往南,我便去北。”
“怀陌,我们从此后会无期,老死不必相见。”
沉醉说着,并不管怀陌的反应,另一只手用力将怀陌紧握着她的手掰开濡。
有一刹那,怀陌怔住,竟然让她撼动分毫,随即,手上用力一拉,沉醉非但没能摆脱他的钳制,反而被他拉入怀中。
怀陌紧紧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手上用力到筋脉突出,用力到两人的身体挤压也生了疼痛,仿佛想要生生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咳,咳咳……你放开……”沉醉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咳嗽出声丐。
怀陌非但不听,反而更用了力。
他的眉头此刻紧紧纠结在一起,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如同冰一样,也不知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因为生了怒。
他不置一词,就这么紧紧抱着她,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他的头轻轻放在她肩上。可是偏偏,他的脸色冷清得可怕。
“放……开!”沉醉的手在他胸前想要推他,可奈何他抱得着实太紧,她连推也不能推,只得怒骂,“放手!我说的……你听……不懂……咳咳……是不是?!”
沉醉只觉肺部的空气都要被他全部挤压出去了,她勉强狠狠吸了两口气,却因为他太用力抱她,使她也没能吸入多少空气。
偏偏这个时候,无遇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沉醉咬牙,勉强用力将手从他胸前抽出,狠狠往他背上打去,“放开,放开!”
怀陌的身躯如山一般,岿然不动。
沉醉下定了决心,对他那一番话绝不是随口说来,是他让她心寒到了极致。后会无期,老死不相见……这么深重的嫌弃,就算是对普通的敌人说出来也有些过狠,更何况是怀陌,是她曾经真真正正爱过的男人,爱过等过三年的男人,也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伤她到了极致,不是他令她心寒到了极致,她也不会逼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说给他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就是因为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执迷,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他迷惑,才会落到今天,今天,他竟然第二次想要杀她。
趁着此刻最清醒不过,她一定要一刀两断。只有一刀两断,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至少,此刻一刀两断,她还能捡回一条命。若是再放任纠缠,下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么好命,能再捡回一条命。
沉醉拼命地打着怀陌的背,从起初的拍打,到后来握紧了拳头,一拳一拳毫不手软落在他背上,怀陌一直岿然不动。
她越是打他,他就越用力地抱她;他越用力,她眼眶莫名一酸,便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拳头上。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较着劲,谁也不肯先放手。
怀陌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又冷又沉又苍白,目光深晦,还是露出了隐隐的颓败和苦痛。
他就这么抱着她,用了力地抱她,任她打。
到后来,沉醉只觉手上黏腻,顿了顿,手指拈了拈,又顺着摸到怀陌的背上去,顿时,浑身一僵。
刀……他背上插着一把刀。
她只当他的伤是无遇打的,他一直将她抱在怀里,她竟没有注意到,他背上……还有?刀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他从沉鱼手中将她抢回去时,并没有避开飞刀,而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了?
那么,刚才她打他,沾到她手上的是……他的血?她一拳一拳捶落在他的伤口上,他却一声没吭。
沉醉浑身大震,抬起的拳头,僵在空气里,再也落不下去。
“怎么不打了?”
这时,他却在她耳边低哑地开口,带着轻笑,也不知道那是嘲讽还是真的在笑,“知道我受了伤,还是心疼我?沉醉,你爱我,我知道。”
他的话终于让她那被突如其来的愧疚压下去的愤怒卷土重来,沉醉冷笑一声,一拳重重往下,正落在他的伤口边缘。她将他的血肉挤压到刺在他体内的刀口上,血肉生生在刀锋上磨过的痛楚,终于让隐忍如他,也闷哼出声。
“你要杀我,我自然也想杀你!”沉醉话落,咬牙,再往他伤口上捶下一拳,“你可曾心疼过我?也好意思让我心疼你?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杀我,你当我是有多下.贱,还会爱你?”
“怀陌,去死吧!”
沉醉说着,目光一狠,猛地拔出他背上的刀。刀忽然被拔出,伤口血液迸出,沉醉只觉被溅了一手的血,当即不可遏制地颤了颤,却迅速稳住自己的手,高举,就要再刺下……
她拔出他背上的刀那一刻,怀陌缓缓闭上眼睛,头更沉地靠在她肩上,仿佛全然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