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迎亲的领头人还在叫嚣,“你知道我们的主人是什么人么,那是阮世勋阮大人,里头的就是他的新娘子。相识的,赶紧让开,否则,我禀报我家主人,回头就挖了你家主人的坟墓,让他曝尸荒野。”
“我现在就掀了你家主人的轿子,看他怎么成亲!”
双方正要火拼,就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都别吵了,谁也不用让!”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大红花轿,就见轿帘一掀,从里走出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绝色少女。
绝美的新娘,掀开了盖头,脸上的神情清冷而庄严,竟让所有人呼吸一窒,为她的美丽,更为她身上那种不知名的悲壮凄哀。
“退下!”千凰一声冷喝,那管家有些不可思议,终究还是在她锐利的眼神中退却了。
以来对方以后就是他的当家主母,他惹不起,而来,他以为新娘子好强,想亲自处理此事,他让她吃点儿苦头,回头护住,也能讨个功劳。
哪晓得,千凰却走到辟邪跟前停了下来,嘴角挤出一个微笑,嗓音一下子温软,眼神依旧空洞,“辟邪,好久不见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见!”辟邪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千凰只觉得心里莫名一抽,很奇怪,她以为她的心,早在昨夜已经碎了,现在,居然也会疼。辟邪对她如此憎恨,阿镜弥留之际,是否也是如此。
千凰眼睛微湿,还是忍住了眼泪,轻轻道:“能让我看看他吗?就一眼,让我看看他。”
辟邪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千凰上前一步,眼睛通红,嗓音却带了祈求,“求求你了!”
辟邪薄唇一抿,犹豫片刻,终究让开了!
“少夫人,不可啊,你这样会犯了晦气的!”那管事的看情况不对,也顾不上得罪千凰,就要上前拉她。
辟邪上前一步,挡在管事的面前,高大的体魄犹如一堵墙,倒让那矮小的管事无法窥得半丝空隙。
漆红木棺被迫停放在地上,上面洒满了纸钱,跟她手里捏着的那张一模一样。
千凰就站在离他不到十步的距离,脚上似有千斤重,巨沉无比,短短的十步,却似要用尽一生的力气才能走完。
半个月前,他还跟她有说有笑,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千凰红了眼,感觉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腰间的白色玉佩随着她的走动,轻轻地打在她的腿上,千凰伸手握住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温热得放若要煨暖了她的心。
身后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双方似乎打起来了,寡不敌众,辟邪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千凰倏然笑了,眼里却闪过一丝决绝,离棺木不到五步,千凰一松玉佩,忽然握紧了拳头,猛的朝棺木上撞了过去。
“小姐——”身后,传来小桃惊恐地尖叫,双方人马霎时停止打斗,转而和周围的人群一起,震惊地看向千凰。
只听得一声闷响,千凰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后栽去,天旋地转之间,恍惚见看到,天空上一片鲜红。
腰间的细绳子倏然断落,玉佩脱离了主人,砸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红色嫁衣的主人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红色的液体自她头部的位置不断地蔓延开来,将那块断玉都染红了!
她仍旧睁着眼睛,两行鲜红的液体从眼角缓缓淌下,瞳孔却在瞬间收缩了,眼睛却死死紧紧盯住面前的那块断玉。
晴朗的天空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云层迅速聚集,那颜色竟是暗红色的。
细雨落下,打在她大红的嫁衣裳,不分彼此,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却是跟她的眼泪一模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