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以为这男人会来接住他的,谁知道,对方居然像个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自讨苦吃的人。
爻阳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有瞬间的恍惚,这双眼睛与她如此相似,但是千凰,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直白地诱惑,让人无端生起一股燥意。
有什么被深埋在心底的东西要被挖出来似地,让他有些微的惶恐,面色却更冷,盯着爻雪的眼神甚至带了一种明显的排斥。
爻雪看着爻阳眼神的变化,心里也有些惊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是模仿那人的性子来接近爻阳的,但他毕竟不是千凰,又存了戏耍的心思,所以,总是用一种暧昧的眼神去看他。
本来也就是随便玩玩,但爻阳的眼神却值得推敲,爻雪很确定,虽然自见面以来,对方看似不买他的账,相对他人,实则已经相当容忍了。要换了别人,打碎了他的东西,哪能这么算了,而且,听说他的这个哥哥不喜欢和人接触,可是刚刚,自己离他那么近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沉浸在自己刻意诱惑的眼神里。而他几乎可以肯定,爻阳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像千凰。
虽然那个人生了他,但爻阳对这个作为母亲的女人会不会太在乎了一点儿。
这个发现,让他惊异又兴奋。
“如果你硬要补偿,那就去找一块一模一样的血玉来!”
爻阳的嗓音再次响起,似乎比方才更冷。
但爻雪可是个人精,虽然跟爻阳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摸清了一点儿爻阳的性子,知道他对于外人,面色越冷漠,心里反而更在乎。
这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因为不信任,所以要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同样,这样的人若是开诚布公的,他展现的温柔,也会溺死人的,便如,千凰所说的那样吧!
爻雪忽然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有趣又极具挑战性的游戏,不知道,自己能得到这个哥哥的几分注意呢,又或者,将他对于那人的感情赤裸裸地剖析出来。
话说,爻阳不会连自己对于那人抱着什么想法都不知道吧,若真是这样,就更有意思了。
无意识的自欺欺人和被迫揭开的残忍真相,那个时候,这个看似无坚不摧的哥哥会不会崩溃呢?
老爹啊老爹,是你让我玩儿的,若是玩的太过分,你可不要怪我啊!
爻阳这句话其实是很直白的逐客令了,因为爻雪不肯善罢甘休,所以爻阳便给了他一个补偿的机会,这样一来,爻雪似乎就没有死缠烂打的理由了。
不过,我们爻雪是这么好打发的么,从某个程度而言,他的脸皮比他爹莲镜大人,可是厚的多了,而且,因为外貌上的优势,他能将厚脸皮伪装成无辜可怜,这一点,连千凰都望尘莫及。
只见爻雪转了一下眼珠,没有起身,反而顺势倒在了床上,选了了舒服的姿势,一双眼睛还不忘盯着爻阳,那眼神还真是很无辜很可怜,“你要的血玉我一定帮你找回来,可现在天都黑了,我没处可去,身上又没钱,总不能睡大街吧,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反正你这里这么大,收留一个小小的我,应该不成问题吧?”
以爻雪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这里,要说他会被外面的人伤害,爻阳是不太相信的,除非是魔将级别的人出手,可是,望着那张肖似那人的脸,他又硬不起心肠。
最终,爻阳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爻雪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沉了沉,在爻阳快走出门口的,倏然开口,“爻阳!”
爻阳的身形总算是顿住了,回过神,眼神犀利地盯着爻雪。
爻雪毫无压力,一手枕着脑后,斜眼看过来的时候,透着一种淡然的妩媚,“魔神大人的名字应该不是秘密吧,顺便自报一下家门,你可以叫我雪!”
他记得,千凰也喜欢这样看人,而被看得人,往往都移不开眼睛。
而爻阳,也确实因为他这样的眼神而舍不得移开视线,心里突然想,若是千凰这样看人,也是这样眼神,只不过,她从来不会这样看他,而他,竟是希望她这样看他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似乎是从这个奇怪的少年出现之后,一切都开始不对劲了。想到这里,他有些烦躁,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千凰的影子,但他却会用她没有的眼神看他,这会让他产生一种她在这样看他的错觉。
爻雪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地开口了,“对于你主动将床让给我,我很高兴,但是,这是你的地盘,把你这个主人赶出去,我会于心不安的,反正你这张床也够大,不如就一起将就着睡得了,我不占地儿的。”
事实上,爻阳确实不喜欢呆在陌生的地方,自从入住魔神大殿以来,他基本就没在魔宫的其他地方留宿过。而且,这明明是自己的住处,结果却要走出去,也太离谱了一点儿。抬眼看见那人自信的眼神,似乎笃定自己会跟他睡在一起似的,爻阳心里没来得一阵不爽。
爻阳大步走进了殿中,却在中途生生拐了个弯儿,走向内殿,嘴里不冷不热地说道:“内殿还有一张床。”
爻雪的笑容枯萎了,转而抽了一下嘴角。
眼角瞥到那人的吃瘪的表情,爻阳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只是一个陌生人,终究不是她,凭什么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