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月被逼到无路可退,深深呼吸:“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明允嘴角一抽,眼底冷意如霜,静静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按我朝律法,恶奴欺主,理应杖毙。”
珠珠大惊失色,咚的瘫坐在地上,她睁大双眼无法置信的看着二少爷,人人都说二少爷亲和温柔,他怎么会这么狠绝。
她自然想不通,她也不会想到,早在当年紫墨跪在雪地里,她还往紫墨身上泼冷水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的下场,她更想不到,二少奶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二少爷心中的那片逆鳞,触者必死。
此时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死,不想被活活杖毙,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她忘却了出卖表小姐的后果一样严重,她手脚并用跪爬到二少爷脚下,哀求道:“二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听表小姐的话,是表小姐指使奴婢这么干的,奴婢没有办法啊……二少爷,请您开恩呐……”
明珠闻言花容失色,跳起来指着珠珠气急败坏道:“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指使你来着?”
韩秋月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死奴才,早知道,刚才就先将她乱棍打死。
李敬贤则是痛苦的扶额,没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明珠。
林兰心底冷笑,珠珠,你还真是给力。
珠珠哆嗦着慌忙从怀里掏出个香囊:“这是表小姐赏奴婢的,还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明珠气急,冲上去一把夺过香囊,扔在地上,重重踩了几脚,嘴里囔囔着:“你胡说你胡说。”她回头急切的对娘说:“姨母,珠珠她愿望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珠珠也急了,既然已经将表小姐拉下水,她只能紧紧攀住这根救命稻草,她哭道:“表小姐,是您说不会有事的,出了事,您会担着,奴婢这才大了胆子,奴婢替您办事,您不能不管奴婢啊……”
林兰心里提珠珠加油:咬,再咬,狠狠的咬,狗咬狗一嘴毛,看不闹的你人仰马翻。
明珠先前就忐忑不安,这下子被珠珠供出来,更加慌乱了,她哭到韩秋月怀里,想得到母亲的庇护,韩秋月却是将她推开,她冷声威胁道:“珠珠,你知道,诬陷主子是什么罪。”
珠珠此时已是自顾不暇,那里还注意得到夫人眼中透出来的那股杀意,只连连以头碰地:“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还请夫人,二少爷明察……请二少爷开恩……”
李明则被眼前混乱的情况弄的头痛不已,他不耐烦道:“够了够了,好好的一场喜事,非要闹的喊打喊杀,有意思吗?”
李明允扭头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问道:“大哥,若是今日受辱的是大嫂。你觉得有意思吗?”
一直沉静不语,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丁若妍猛然抬头。看向李明允,李明允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李明则脸上。她心底的失望如涟漪般扩散开来,无法抑制的悲伤。
李明则顿时哑然,他自然不能说有意思,这样说了,就证明他不在乎若妍,他这阵子在若妍面前说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就都成了谎言。他只好悻悻的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林兰只是想揪出明珠,叫她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过真的要珠珠死,便劝道:“明允,算了吧!大哥说的对,今天是咱们的大喜事……”
李明允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就因为今天是你我的大喜之日。我才更不能放过这些宵小之辈。免得长了某些有眼无珠之人的胆子。”说着,他扭头温和的问韩秋月。
韩秋月此刻也是恨不得珠珠去死,杖毙了珠珠。解了明允之气,也许他就不会太怪罪明珠。韩秋月沉声道:“将珠珠拖下去,杖……毙……”
珠珠这下彻底崩溃,哭喊起来:“夫人您不能这样……这不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服……”
夫人下了命令,谁还敢迟疑,几个婆子上前七手八脚把垂死挣扎的珠珠给拖了下去。
李敬贤神色疲惫。是发自内心的疲累,今日李明允表现出来的这种强悍与绝然。让他深感恐慌,这个儿子真的不再是他影响中那个对他惟命是从的儿子了,他已经很难再掌控他,叶心薇的事差点就断送了他的前程,幸亏他用了些手段,才变坏事为喜事,如果再跟明允闹的很僵,只怕当年被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危机会再次爆发,怪只怪,这个儿子太过优秀,太过招眼。无奈的同时,李敬贤清楚的意识到,唯今之计,只有努力跟明允搞好关系,用父子之情去打动他,好在这个林兰看起来还算是个明白人。于是李敬贤不满的瞪了韩秋月一眼,说:“发生这种事,你这个当家主母也有责任,我可不想让别人说什么治家无方的闲话。”
韩秋月诺诺告罪:“老爷息怒,是妾身疏忽了。”
李敬贤又关切的对林兰说:“林兰,刚才只是一场意外,你切莫往心里去,这个家既然接纳了你,便会将你视作一家人。”
林兰忙上前,忍痛屈膝一礼,感激莫名的说:“父亲体恤,儿媳感激,儿媳相信表妹也是无心的,只是顽皮而已。”
韩秋月最怕人此刻提明珠,可林兰偏偏又提,这个林兰打从进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似贤惠,可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说出来的话,每每只会让情势变的更糟糕。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李明允又把目光转向了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