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虚带着震惊出了顾府,他当时去的时候,还以为二爷定忘了林如花是谁,毕竟谁会特意去记一个灶下厨郎的姓名,可从顾二爷口中得到的事实却让他难以消化。
顾子青坐在厅里,手里摩挲着茶杯,里面的茶早已凉了,而刚刚待客用的那杯也已经让人撤下了。
小华哥儿站在一边,二爷有生意上朋友来访,他们这些人都是要回避的,这是二爷的规矩,是以他以为刚刚那位老板和二爷说的是生意上的事情,又见二爷面色凝重,便不敢开口。
顾子青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淡淡道:“将林哥儿叫到书房。”
小华哥儿一听又提起林忘,再结合刚刚那人,竟猜出那人是状元楼老板的身份,心中一惊,没做他想就下去了。
林忘来到书房,他第一次进顾子青书房,忍不住看向两边书架子上摆满的书,看着还挺像这么回事,但若仔细留意不难发现,那些书都极新,一点没有被翻阅过的迹象。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并几本册子,顾子青也许并不常看书,但他一定常动笔,因书房中有股淡淡的墨香。
顾子青看了小华哥儿一眼,让他下去,小华哥儿却没觉奇怪,心中料定二爷是跟林忘说柳老板的事。
小华哥儿走后,顾子青没立时说话,看了会林忘,并没说什么,而是先问道:“你说你不给人当妾,想要一个人完整的心”
林忘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别扭,心话我又不是妖怪,要挖心吃肺的。
“如果我说我要娶你当正妻,明媒正娶,你怎么说?”
二爷,此事必有蹊跷!
林忘听了他的话后目瞪口呆,震惊得无以复加,嘴巴微微张开,都忘了闭上,头上早出了一层汗,吞咽了几次口水,仍不知怎么说。
顾子青并不催他,相反看他这样还觉得有趣,倒是不紧不慢喝起了茶。
林忘定了定神,再次咕咚咽口口水,权衡了一下说辞,方开口:“多谢二爷抬爱,并非我不信二爷,而是我自知配不上您,我就是一村人,还非完璧,二爷您这是何苦?您您能找到更好的。”
顾子青听了后也不恼,他刚刚一直有留意林忘表情,见听说要娶他当正妻后,林忘完全没有一丝窃喜,就是明明白白的惊讶,当下知道他非故意做作,而是真的这么想。
顾子青心中有点矛盾,点点头,还是问:“如果只能二选一,你是要给人当妾,还是给人当正妻?”
“这个”林忘还没有和谁成亲的念头,来这个世界两年了,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成双成对,他思想上虽慢慢接受了,但若真放在他自己身上,还是有些抗拒。
“只能二选一,没有另一条出路。”
林忘见状,后背上寒毛都竖起来了,心中警铃大响,他知道顾子青必定有了什么主意,可一时又猜不出,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当然是正妻,宁愿当穷妻,也不当富妾。”
林忘显然误会了顾子青的意思,以为他要试探自己或是怎么的。
顾子青闻言,随即浅笑,眉头弯弯,整个人都显得比平日亲和许多,林忘却看着他的笑容发毛,顾子青点头道:“那好,你就等着和我成亲吧。”
林忘被这神发展弄得几欲抓狂了,也顾不上失礼不失礼,大声问:“为什么?”
“刚刚柳若虚来找我。”
就这一句话,成功让林忘冷静下来。
“他跟我解释了你和他未过门的妻子的关系,表示想给你接到他府上纳你为妾。”顾子青故意慢悠悠说出最后那四个字,看着林忘脸上的表情大变。
林忘满脸不敢置信,殊不知更让他蛋疼的事实还在后面了。
“这个主意,是你良提出来的,这就表示如果你离开顾府,你只能成为柳若虚的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懂吧,难道你还指望能说服你爹良反悔?”
林忘知道,面对柳若虚状元楼老板的身份,他说服不了那一家人,他现在有种实实在在被雷劈中的感觉。
“二爷,这还是不好吧,古往今来婚嫁讲究门当户对,你我身份悬殊,我自知当您妾都不够格,何况是正妻,务必不要糟蹋了您这个人儿,请您三思再三思,一定还有别的解决办法。”林忘一着急,平日里那股淡然早没了,一句话说的极快,也来不及组织语言了。
顾子青并不恼,反而被他那句“糟蹋”逗乐了,低低笑了几声,问:“哦,你说有什么办法?”
林忘立即说:“与其我留下来委屈您,不如您放我走,之前的月钱我都不要了,我知道那点钱对您来说什么都不是,但却代表我的心意,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我离开虞城,他们找不到我也就没办法了。”
“你以为你离开虞城就万事无忧了?林家人若想抓你,大可以在户籍上做文章,这可跟你刚来虞城时不同,而且你若有幸能平安到达别的城镇暂且不说,你自己一个人,被人拐了,到时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顾子青是君子,但不是傻子,更何况他本质还是商人,他自己已经对林忘在意了,又怎么会还放他走?顾子青摇了摇头:“这样不妥。”
林忘心中就跟有团火在一跳一跳,眼神愣愣地看向书桌,见上面的竖着一个白猫捕风捉影的笔洗,想到了什么,眼中亮了一亮,立刻说:“二爷,我这种出身,沈夫人必定不会答应,她是您亲姐,您别让她伤心。”
提起沈夫人,顾子青轻轻蹙起了眉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