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的话让金帅想了很多,是啊,孩子是不能耽误的,这些年来各地都在强调重视教育,其实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
金帅来到花园市后曾经认真研究了花园市财政收支状况,与官员的吃喝费用相比,每年投入的那一点教育经费实在是可怜得很,gdp增加了不少,可是老百姓的幸福又增加了多少呢?
“你们没有向县里或教育部门反映过这些问题吗?”
张铎苦笑了一下:“我们多次去找过县教委,可他们的答复是强盛教育集团下属的学校属于民办教育体制,不归他们管。[ xiashu.]”
“荒唐!”金帅一拍桌子:“学校不归他们管,可那些孩子却是我们国家的公民吧?他们有什么权利不管不问?”
张铎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金市长,不可否认,最近这些年花园市的经济发展得确实不错,可是民生方面总得加大点投入吧?我老家有一个抗战时期的老兵,人家也是为国家流过血的,你去看看他现在过的什么日子,那真叫一个惨啊。”
还有这种事情?金帅微微一怔,马上说道:“这样吧,吃完饭你带我去看一看。”
金柳枝跑了出去,搬出来一桶油和一袋大米:“我们上个月去老兵那里看过,也给他留下了一点生活用品,这点东西你就替我带给他吧。”
出了城一路向西,拐入了一条土路,又走了几公里来到了一个小山村,也许是村里的老百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车,全都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金帅一行。
走进一个小院,三间北屋因年久失修已经塌了,在西面一间黑暗的小屋里,金帅见到了正躺在床上的老兵。
张铎走了过去:“老人家,我来看你了。”
老人显然认出了张铎,咧着没有牙齿的嘴巴笑了:“我认识你,你是张老师。”
看到张铎搬进了米和油,老人激动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是个好人,每次来都给我带东西。”
金帅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屋,满打满算只有不到十个平米,除了一张床之外再就是一个被柴草熏黑的灶台,揭开锅看了看,里面只有半锅红薯饭。
“老人家,你是抗战老兵,政府应该给你补助的,他们有没有过来看你啊?”
老人摆了摆手:“领导们都忙,就不要影响他们的工作了。”
面对着这位为国家流过血的老人,金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国家每年都会拨出一笔专款用于这部份人的抚恤和生活,虽然不能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但总可以衣食无忧,怎么这位老人会生活得会如此贫寒,他们的补助款到哪里去了?
“老人家,现在家里还有谁?”
老人苦笑了一下:“还有一个儿子,前几年因为媳妇跑了,精神一直不正常。”
“像你这种情况,应该进养老院啊。”
“我不是还有儿子吗?听说上面有规定,有直系亲属的不能进养老院。去年民政局派人来过,他们说县里的财政紧张,拿不出钱来,让我再坚持一下。”
金帅听后勃然大怒,他倒不是对这位老人发火,而是对竹山县的干部,他们整天花天酒地的,一顿饭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公款,却拿不出钱来照顾这些为国流血的老兵,这些人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几个干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大胖子,一说话就带着一股浓烈的酒味:“金市长您好,我是这个镇的党委书记吴欣。”
看着这个人油汪汪的胖脸,金帅真想一拳砸上去给他来一个满脸开花,教训一下这个混账东西。苏哲担心的看着金帅,发现他攥起来的拳头又松开了,很显然金帅正在拼命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噢,吴书记,你们来干什么?”
听到金帅的口气不善,吴欣一怔,指了指几个干部搬进来的大米和猪肉,笑着说道:“我们今天也是来慰问的,市长是否请您到镇上去,我们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汇报什么?你们还有什么可汇报的,眼皮子低下的事情,你们都没看到,我一来了,你们就来演戏,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吴欣一声也不敢吭,低着头听着金帅的训斥:“我问你,这位老人是为国家流过鲜血的,没有他们的流血牺牲,能有我们的今天吗?当领导干部的不能把群众的疾苦放在心上,要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老人家,我是花园市的市长,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您,应该向您作检讨。”
金帅说着给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从包里拿出一摞钱:“老人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让张老师找几个人替你先修一修房子,随后市里还会有具体的措施,国家是不会不管你们的。”
刚才金帅在训斥吴欣的时候,老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没想到张老师带来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市长,人家这么大的官能来看自己,这个情分可是够了深的。
“市长,你能来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也有家要养,你的钱我不能要。”
吴欣也顺着杆子爬了上来:“市长,怎么能用你的钱呢?修房的问题由我们镇上解决就可以了。”
金帅冷笑着:“你们镇上的财政不是紧张吗?还是算了吧,耽误了你们吃喝,我这个市长的罪过可就大了。”
金帅把钱塞到了老人手里,握了握老人那只骨瘦如柴的手,狠狠地瞪了吴欣一眼,对苏哲说道:“我们走。”
望着远去的车影,吴欣半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