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吕小舅就带着衙役上门了,唐家进贼了,这事儿一早就传遍了小河村。
“人没事儿就好,我听着这消息可是吓了我一跳!”吕小舅扶着方氏,上下打量个透儿,又仔细地盯着一家人瞧了个遍,才总算放下心来。
吕小舅请衙役先回去了,自个儿留在唐家。“这几人已经在临镇,沛河镇,犯过不少案子了!衙门也正在抓他们!”
“那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过……”吕氏也偶尔跟着唐大海往镇上跑,却是从没听到过这些事儿。
“那些个人家都是有闺女,出了事儿也不好声张,这关系着闺女一辈子的事儿,谁家会冒这个险!只除了一些像你们家一样的……”吕小舅也只是挑了些话说。
吕氏抹着泪,“这都算是什么事儿……这都是我自个儿惹出来的,才被贼人惦记着了!”她知道,是她一时相茬了,才会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春兰在一旁,听着也觉得都是自个儿的错。夏意武用袖子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捏了捏春兰的手。
“娘,你这是说什么呢!”夏竹猛地大声说道,吕氏这才回过神来!歉意地望着春兰,张了张嘴,始终没说出什么话来!
吕小舅看了看屋子的人,说道:“小妹,你们也看看这屋子是不是得贴人了,买一家子下人进来,也能照看地到。今年,北方干旱。不少人拖家带口地……”
吕氏习惯了亲力亲为,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儿,吕氏从没动过这种心思。“小哥,我们再商量商量,不管成不成,到时候给你带个信儿……”
“行,我也不多待了,镇上还有事儿,如今。衙门都在抓那几人……”吕小舅起身告辞。
唐家其实没受多大的损失,吕氏那儿根本就没啥银两了。只梳妆台上的钱箱子里放着少许的银两,只几十两银子。
大把的银钱,都都已经给春兰置办了嫁妆,搬了席面了。
所以说,这几个贼。早些日子来,倒是能满载而归,只可惜迟了几日!
不过至少还是运气不错的,至少留了命了!
吕氏有些抗拒请下人,总觉得自家人都能做的活,却要找人来做。浑身不得劲。
“请吧,如今咱家的名声在外。有一波贼,就会有另一波,这老实提着颗心就啥事儿也办不了!”唐大海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
“我也老了,经不起这么折腾了,也不能老是让夏竹睡在我的隔间……”方氏其实知道,夏竹是怕她晚上有点儿啥事儿,总说。喜欢睡c塌。
“娘,请人吧。这样子我在婆家也能安心点儿……”
吕氏这才下定了决心。
“别担心了,爹娘都没事儿……你也不要将这事放心上……”新婚正月无空房,夏意武带着春兰走回家。
“我没担心……”春兰吸了吸鼻子。在屋子里就想哭了,一直强忍着。
夏意武轻声笑了笑,“你都嫁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要哭鼻子了……”
“我才没哭鼻子!”春兰又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有点儿自责……”
“自责什么?爹娘都是极疼你的,如果换做是小妹,你会怪小妹惹了这事儿出来?”夏意武走在春兰地前面一点,挡着点风。
“自然是不会的,那也是贼人不好,怎么能怪小妹!”说完,春兰自个儿先愣住了,随即也笑了……
“这就又笑了……真是好哄……”夏意武轻声低嘟囔。
“你说什么了,怎么不说重些?”春兰没听清夏意武说了什么。
“我没说话!”夏意武笑了笑……
没过几日,吕小舅就带了一家人回来。
“娘,小妹,你瞧瞧这些人合适不?都是庄稼人,只是北方大旱,颗粒无收,如今这些难民有不少涌到了咱们镇上……”吕小舅有些忧心。
“前些日子,倒是只三三两两地见着些难民……”吕氏前段日子跟着唐大海一道儿去铺子的时候,时常有见到难民上门乞讨的,吕氏也会让人送些粥。
“嗯,这入冬以来愈发地多了。县太爷日日在城西的破庙让人摆着粥,但是粥少人多。也幸亏大户人家搭了不少粥棚。
县太爷原是想着让那些大户人家多买些难民回去,当当粗使的也好。但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却是只要那些懂规矩的,这都是逃难来的庄稼人,哪懂什么规矩。
不过,如今,买下一家人,只要能供吃喝的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
吕小舅家原本也动了这心思的,只是,院子小容纳不了人,再说,方氏上次教训曹氏的话,曹氏还记忆犹新,也只敢在吕小舅面前稍稍提了下,就被驳了回去。而后就再也不敢说了。
吕小舅招呼了那家人进了堂屋。
“小人张大,原本都是庄稼人,求老爷夫人留下我们,赏口吃的。我们一家人啥活都会做!”张大领着媳妇,另外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这些日子,衙门的人带着他们跑了不少人家,不过那些人都不愿意要他们拖家带口的。碰了无数的壁,如今见着官差带他们来了乡下,能收下他们一家人,怕是更难了……
不过张大,还是抱着丝丝的幻想,一进门就跪下了,重复着这几日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他都已经麻木了。
夏竹打量着这地上跪着的黑瘦的男人,一看见就知道是典型的庄稼汉子。边上的一个闺女和儿子也学着大人的样儿,跪着,却是抬头有些渴望地望着唐家人。
那小姑娘看到夏竹正瞧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