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
豆腐与“头富”音相似,寄予了新年“富贵”的希望。
腊月二十三灶神上天后,天帝玉皇于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亲自下界,查察人间善恶,并定来年祸福,所以家家祭之以祈福,称为“接玉皇”。这一天起居、言语都要谨慎,争取好表现,以博取玉皇欢心,降福来年。
吕氏在前一天晚上便告诫了几个小的,慎言慎行,今儿个是不允许胡闹的。g上发懒,抓虫。
吕氏去村子里买了些嫩豆腐、老豆腐,还让送了些豆腐渣。
“娘,咋卖那么多的豆渣做什么?嬷嬷之前老买,一点儿都不好吃,渣!”夏竹晃荡着出了屋子,正巧看见吕氏倒了豆腐渣进大碗里。
看了眼夏竹,轻声说着:“今儿个二十五,咱要接玉皇,咱家家户户都要吃豆腐渣,你不爱吃,少吃便是了……“
传说灶王上天汇报后,玉帝会下界查访,看各家各户是否如灶王也所奏的那样,于是各家各户就吃豆腐渣以示清苦,瞒过玉皇的惩罚。
只是,夏竹家现如今也是小有存银,腊月二十五这天,倒不会只吃豆腐渣,桌上也会有其他的菜,只是没有肉菜。清苦,还是要的。
春兰在锅里放了点面粉,加水,搅拌匀了,点火煮。一边煮一边搅拌,试了试差不多了有粘性了。便舀出来了。
“小妹,来糊窗户了……”春兰吆喝着夏竹赶紧来糊窗户纸儿。
倒是夏竹懒塌塌地坐在屋子里,文佑循着声儿,赶忙出来,身后还跟个晓晨。“大姐,我来帮你,娘把窗户纸儿都裁好了吗?
“小妹呢,怎么不出来?又睡觉了?”春兰将装着浆糊的碗递给文佑。
文佑摇摇头,“没呢。在跟姥姥学剪纸呢,姥姥叫你也赶紧地去学学。”说完,招呼着晓晨去吕氏那儿找纸糊窗户去了。
糊窗户,糊上的是来年的好盼头。小河村的家家户户,年前,都会糊上新的窗户纸。
文佑小心地捧着窗户纸。跟晓晨一道挨个屋子地去糊窗户纸了。
“文佑啊,晚点将对联也给贴上吧,你们今儿个就有事儿做了……”吕氏将对联放在桌子上,一对对地排好,方便他们贴,以免搞混了。
“文佑你下手轻点儿。这纸好薄呢……”晓晨看着文佑蘸着浆糊,在纸上大喇喇地刮着。忍不住提醒。
文佑对着晓晨露齿一笑,“这事儿慢吞吞地我可做不好,你来蘸浆糊吧,我来贴,好吧?”
文佑是用手指头直接蘸的,这会儿让给晓晨做了,可是手指头还是粘哒哒的。文佑偷偷地往袄子上搓了搓。手指并了并,还是粘得难受。无奈,只能去找水去洗了洗。
夏竹的小手拿着把剪刀,跟着方氏学着剪窗纸。方氏教得还都是最简单的,只是,夏竹还是没办法剪得漂亮。总是多点或少点,剪得毛毛糙糙的。有棱有角。
“嗷呜……姥姥,我箭不来,你教大姐就好了,不用管我了。”夏竹往后一仰,倒在叠好的被子上。
方氏拍了下夏竹的屁股,倒是长了点儿肉了。“小竹子,屁股都长了肉了嘛。过年咯,吃肉咯……”说着还捏了捏,惹的夏竹窜了起来。
春兰摊开剪好的一张窗花,一个圆福,怪模怪样的。“哈哈,大姐,你也就这水平……”惹得春兰白了她一眼。
“你大姐这都还是第一次剪纸,已经算不错了。听你娘说,你大姐还不会剪纸呢,你娘特意买了一大叠的红纸,让你今年,慢慢地剪着。”方氏示意了下矮几上放着的一叠红纸,“你娘那屋子里还收着一刀还没有裁好的……”
夏竹同情地看了眼春兰,这针线活儿还没完没了的做着,这便又有剪纸了。“大姐这纸剪得倒是能看出来是个圆福。嘿嘿……”夏竹笑得欠揍,“比那针线活儿好多了,那绣的确实是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春兰比划了下剪刀,吓得夏竹立刻闭了嘴。女人惹不得。
“大姐,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剪得跟姥姥差不多……好不好?”夏竹凑近春兰,一脸讨好,被春兰一巴掌拍开。
“少靠近我,剪刀不长眼……”夏竹缩了缩脖子。
夏竹下了床,跑去灶间找了根碳棒,让唐大海给削成小小的炭笔。献宝似的给了春兰。“喏,大姐,给你。你让姥姥画个图案,你来剪,就行了……”
“嗨,这还真是不错啊,姥姥,你给我画个复杂的花样儿,我来试试?”春兰觉得这个可行,让方氏帮忙画个复杂精致的花样儿,直觉得这次能剪出来个好的。扬眉吐气。
方氏想了想,在折好的纸上话了图案。“喏,里面的抠掉就好了。”方氏点着红纸上,示意着那些要剪了。“我都剪了几十年了,你们倒能想得到取巧的。”
春兰大概也有数了哪些是要剪了的,便下手剪了起来,只是有些抠起来好难。好不容易,剪好,摊开。“哇,是双鱼戏福。”
“大姐,你还真能干呢,这么快就能剪出东西来了啊。”正巧文佑来屋子里糊窗户纸,看着春兰摊开的窗花。“要不是看到大姐放下的剪刀,我还以为是姥姥剪的呢。”
春兰昂着头,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这是春兰剪的?娘,春兰剪的?”吕氏有些不信,问着方氏,想从方氏那儿知道答案。
春兰也知道这压根就不会有人相信。“娘,剪当然是我剪的咯……只是,是姥姥帮我画好的,我就剪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