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喜儿还在甜梦中就被一阵鞭炮声吵醒了,然后又听得罗志成的欢呼声,就晓得是她爹在门口放开年炮了。昨儿晚上零点时分也放了一挂,不过罗喜儿撑不到那个点就睡着了,所以也没有看到。
罗喜儿一骨碌地爬起床,披了件棉袄就开门冲出去。到了院子里一看,除了罗秋儿和她,家里其他人早就起来了。
看完了放鞭炮,罗喜儿打着呵欠回去换衣服。因为还要在作坊里忙活,这给爹娘和大姨拜年的就简单地进行了。几个孩子一起跪下给家里三个长辈磕了个头,说几句吉祥话儿,然后长辈给孩子们红包,就完事了。
拜完年,大家又回各自的房换下新衣服,就过去作坊里干活了。
赵大和黄三上门来拉货时,罗达胜也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又说了几句大年初一的大家辛苦了之类的客气话。两人一个劲儿地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便乐呵呵地走了。
再把作坊里收拾一下,罗喜儿家的大年初一才算是正式开始。周氏和周大姨给大家准备了红枣糖水煮鸡蛋,寓意生活红火,顺顺利利。
吃完了糖水蛋,罗达胜就带着两个小子出门去村子里走动一下,和村里的人相互拜年。收拾了碗筷之后,周氏和周大姨也带着三个女孩子出去串门。
娘儿几个先是去了十三奶奶家里坐了一会儿,又去了春生媳妇家里。才刚坐下来。大昌媳妇带着俩孩子也过来了。几个孩子叫了人,又打过招呼后,男孩子们就跑出去玩了,女孩子们坐在门口边的屋檐下聊着自己的话儿。屋里就让给了大人们聊天。
两拨人正聊得起劲,一阵尖利的怒骂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侧耳细听,这声音是从隔壁的屋子传出来的。
屋里头也静了下来,大家对视几眼。沉默了一会儿。
“没事儿,估计就是哪个孩子调皮惹大人训话了。”春生媳妇脸上有些讪讪地说道。
这隔壁住的就是罗老成和罗老才兄弟两家人,还有他们的老娘。这老成娘可是个不好相与的。
而且这怒骂听着可不像是在骂小孩子,不过春生媳妇这么说了,周氏几个当然也不会点破。大家又唠起来了。
门外,春生媳妇的闺女春芽却小声地对罗喜儿几个人说道:“肯定又是我二奶奶在骂春兰婶子了。”
见大家都抬头看着她,春芽凑得更近了,“咋儿晚上我就听到她们在吵啥吃饭的事儿,又吵啥回娘家的礼。”
春芽就把她听到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罗喜儿本来当着是听八卦一样随便地听一听。可越听越不是滋味了,这罗老成一家人吵闹已经是把自家牵扯上了。
张春兰在作坊里干活,也领了些年礼回来。她打算是要留一些初二回娘家时表示一下的。特别是那豆腐泡和香干。可是样新鲜物。
老成娘觉得原本就是小儿媳妇拿回来的东西,均一些留下来送她娘家也说得过去。可王琼心里有计较,就不冷不热地一挑拨,老成娘就改变了主意,说所有的东西都要留在家里,不准往外头拿。
张春兰心里委屈。一着急对王琼说话的语气也重了点,所以这一老两年轻的女人在除夕夜就吵闹起来了。这一吵,王琼还趁机牵扯上罗喜儿家了,说她家住那么好的房子,过年给做工的人才发了那么一丁点年礼。还不如不给咧,果然一有钱就忘本了……
听完了春芽的话。罗喜儿也就是笑笑,没有就这事说点什么。
大家又唠了大半个时辰,看是时候要做午饭了,才起身要告辞回家。
周氏和周大姨去做饭,罗喜儿也跟了进去厨房里,把刚才从春芽那里听来的话都告诉了她们。
“哎哟,听这话说得,咱们就不应该发年礼才对。省得这头才给了,转过头就被人说三道四了。”周大姨先是冷哼了一声。
对于王琼的为人,她也有听说了不少。单是看罗喜儿头部被撞伤那件事,王琼就被周大姨划分到了不能交往的那一类人上面去。
“大姐,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咱家作坊的事儿跟那王琼有啥关系,她又不来这里上工,她爱咋说就咋说吧。就算她要在外头说咱们家,我就不信,大伙儿都会认同她的说法。”周氏在这件事上面,反而很淡定。
罗喜儿却没有周氏这么淡定,不当一回事地听听就算了,王琼是没有来做工,可张春兰到底是跟她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还有她那婆婆也不是个善茬。不管怎么样,罗喜儿对这事留了个心眼。
午饭刚摆上桌,罗达胜爷儿仨就回来了。周氏让他们赶紧去洗了手过来吃饭。
坐下后,罗志成就一股脑地数出来,去了哪家哪家拜年。
听到他们竟然在村子里遇到了大房的人,罗喜儿有些好奇,这大房的人终于要走出家门了?
……
正月初二这天,罗青凤一家人过来了。这是罗喜儿第一次见到姑丈孙俊才和两个表哥,孙文和孙武。罗喜儿叫了人之后,就退到一边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这三人。
孙俊才,通常大家都叫他孙秀才,他确实也是个秀才。看着四十出头的年纪,体型偏瘦,看起来没有什么气势,有点窝囊的样子。似乎不太爱说话。
此时,他和罗达胜一左一右地坐在正首的位置。罗达胜也不太会说话,不过他是主人家,所以不得不努力地找话题。两人的聊天方式根本就是在一问一答的。
而孙文像他爹,也是白净的文弱书生一个,说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