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喜儿是一边看一边摇头的,虽然她已经做好了要过清苦生活的心理准备,可当她真真切切地看到这个新家的情况时还是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她脑子里闪过小品中潘长江说的那句话,“有几个耗子到你家转了三圈,最后是含着泪出来的……”当时她听了就被逗乐了,可这会结合到自家的情况中,就笑不出来了。
更糟糕的是,她还真没发现家里有耗子光顾的迹象,连小强也没见着呢。这大大地说明了啥呢?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的看法未免太悲观了些,这个家虽然看着简陋破旧,可是也不是差到让人生活不下去了,而且必要的生活物件似乎也都齐全了呢。有瓦遮头,有食物果腹,有床睡,有衣蔽体。一连想到四个“有”,罗喜儿便又乐观起来了。
罗喜儿前世是在农村度过童年的,对土坯房呀土灶这些东西还有印象,又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所以她几乎毫无压力地接受了这里贫苦的生活。很快地,她就觉得自己过早、过于乐观了。
罗喜儿发现这里的是以吃大米为主的,但她们家里并不是顿顿都能吃上白米饭的,几乎都是稀粥,窝窝头,然后再炒上一盘子青菜呀,瓜豆呀,咸菜之类佐送。这样一比较,罗喜儿觉得清明节那天也就是她苏醒过来的第一天吃得那顿饭菜真的是相当丰富了,五菜一汤,虽然是素菜居多,但是有大米饭有猪肉,而且还是管饱的呢。不过这样的情况是极少的,一年当中也就是过大节或过年的时候能吃得稍微好些吧。唉,难怪罗达胜这一家人的身量都这么单薄,天天吃稀粥青菜连肚子都填不饱咧,还提什么营养方面的呢。
一顿两顿的还好,可连着几天都吃这样的食物,罗喜儿就有些受不了,觉得嘴里快淡出个鸟儿来了。这稀粥喝了,饿得快不说,还得多往茅房跑。说实话,她还有些不习惯用这里的茅房。不过也没办法,总不能憋着吧。
她以前还不太爱吃米饭,现在却是无比渴望能饱饱地吃上一顿白米饭。无他,只有吃米饭,她才觉得有饱腹感。可想想家里的情况,这已经是个很奢侈的要求了。凭着原主的记忆和这些天来的打听了解,她知道自家的田地不多,两亩水田,两亩地。这个时候庄稼的产量本来就不高,可还得把收成一分为三,交税粮,卖些换钱,剩下的才是口粮。一家七口人,如果不紧省慢省点,转眼可能就要喝西北风了。农闲的时候,罗达胜倒是还能出去打打零工,但所得的收入都是要花在节骨眼儿上,也就不可能有闲钱来改善伙食了。
不过这几天的早上罗喜儿都能吃上一个煮鸡蛋,周氏说她脸色太苍白了,要给她补补。家里养有五只母鸡,平时一家人都舍不得吃一个鸡蛋,都攒着等到集市日拿去卖了然后再买些油盐酱醋等零碎日常用品。连着吃了三天之后,罗喜儿告诉周氏不要再单独给她煮鸡蛋了。一人独食,难以下咽呀。
一个人的时候,罗喜儿总是盯着黄泥土墙发呆,琢磨着,这日子不应该过成这样子呀。屋子破旧不要紧,床板硬梆梆也没事儿,可是难以温饱就很有关系了。温饱可是一个人生存最基本的需要呢。一想到全家人都是干瘦干瘦的样子,她心里就难受了。她思量着,有什么法子可以增加家里的收入呢,哪怕是能稍微地改善一下伙食让家里人吃饱肚子也好呀。可思前想后,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她只得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熟悉了这里的情况再细细地想想。
这天下午的时候,周氏说要到屋后面整理一下地,补补换换新的篱笆。他们家有一块地在屋后。罗志顺和罗小玉也跟着去帮忙了。罗喜儿也想跟着去的,她想好好地瞧瞧这周围呢。可周氏不同意,让她陪着两个小的呆在家里。她无奈,只好依了她娘。
等周氏他们出了门,罗喜儿带着罗志成和罗秋儿在堂屋里玩小石子。玩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些无聊了,可看看罗志成和罗秋儿却还玩得不亦乐乎的。到底还是小孩子,她心里想着。又看着两人玩了一会后,罗喜儿一声不响地走到堂屋门口,向外张望。
“二姐,娘不让你到外面去。对你的伤口不好的哩。”罗志成忙跑过来说道。这小子玩归玩,还是很尽职责的。周氏交待他照看好二姐,他就真的盯得可紧了。
“我不出去,我就站在这里看看。”罗喜儿想,要找个机会跟周氏说明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得让她出外走走了,总闷着屋里也不好。再者,她现在对村里头的人和事都是模糊地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不了解周围的情况,这样子一点也不利于她琢磨法子让家里的生活过得好一些。
“小九,那屋子是我们家的吗?里面放啥的呀,怎么还上着锁呢?”罗喜儿指着东面最靠外的两间屋子问小九。她是早就看到这东面的屋子了,只是刚留心一看,才注意到大门是上了锁的。
那是两间有些破旧土砖瓦屋,位置就在鸡舍和茅房的外侧,隔着差不多两米宽的距离。罗喜儿感到更奇怪的是,东面这一边就只有这一排大小不一、差别明显的屋子,屋子前面的空地啥也没种,显得光秃秃的。而且这一面竟然是没有篱笆围着的。
“不是呀,是二伯父家的。”罗志成答道,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罗喜儿哦了一声,转头看了看罗达荣家的房子。他们现在就住在罗喜儿家厨房对上的位置,隔了她们家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