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却不赞同,语气里很是宠溺:“他还小呢,管的太严了也不好。”
这个时候端王就完全插不上嘴,他没有儿子,只能说别人的儿子如何如何,说安濯郡王也就罢了,要让他附和称赞康王的儿子有多好,他才不愿意呢,皇上看向端王的神情就有几分遗憾:“你就是少个儿子,不然就齐全了。”
端王心中一凛,脸上也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也是儿子福薄,命中无子。”
康王却道:“三弟不必介怀,都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三弟还年轻,不愁没有子嗣。”
皇上点头,道:“等明年开春选秀,我叫皇后留意着,挑几个八字旺子好生养的赐给你。”
端王谢了,皇上又道:“伯让该说亲事了吧?有没有中意的?皇祖父给你赐婚。”
安成郡王又怕说出来皇上不允,又怕端王作梗,看向了康王,皇上却笑道:“你看他做什么?是你娶媳妇,你看中了哪个只管说,皇祖父替你做主。”
安成郡王道:“婚姻大事本该父母做主,孙儿不敢妄言。”
皇上笑笑,康王忙道:“父皇,儿臣早就考虑了伯让的婚事,伯让是长子,最好娶个性子温和的,要是性子掐尖要强,将来仲然叔宁娶了儿媳也是容不下,倒闹得家宅不宁。”
皇上连连点头:“娶妻娶贤,品行是最重要的。”
康王笑道:“只要品行好,也不求多高的门第,只要身家清白,人家女孩性子好,和伯让说得到一块去,小夫妻俩有商有量的,这日子不愁过不好。”
皇上又不住点头:“伯让性子温和,娶妻也要娶个温柔娴静的,不然伯让可要吃亏了。”
端王笑道:“瞧皇兄的意思已经有人选了?”
康王笑道:“我虽然瞧中了,可就怕人家不答应,所以也只是说说罢了。”
皇上有些不悦:“哪家的姑娘呀?难道我们伯让还配不上么?”
康王笑道:“是徐景焕的妹妹,徐家的三姑娘。”
皇上一愣,没反应过来,端王已经道:“伯让上次不是说被皇嫂认为义女么?怎么又相中做儿媳妇了?我听说徐姑娘在王府住了一阵子,难道是她蓄意引诱伯让?”
皇上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问安成郡王:“她是不是勾引你了?”
安成郡王忙跪下道:“皇祖父误会了,我和徐姑娘发乎情止乎礼,说话的次数都有限,哪里谈得上什么勾引呢。”
他也不敢说是自己对徐妙筠一见钟情了,怕皇上更要想歪,康王也道:“事情是这样的,徐姑娘在府里住了一阵子,儿臣和王妃都特别喜欢,本来就想娶了做儿媳妇,因为徐家长辈不在京中,徐景焕虽为兄长,却也不好做主,遂王妃便说,做不成儿媳妇便做干女儿,这事也就作罢了,后来徐家入京,陆续定下了儿女亲事,王妃实在觉得徐姑娘不错,怕徐家人不知情,早早的定给了别人,儿臣便想讨父皇的主意,若是能请父皇出面赐婚,自然是极大的恩典,也不怕徐家不答应。”
皇上这才缓和了脸色,道:“听你们的意思,那个徐三姑娘十分出色了?”
康王道:“因是家中yòu_nǚ,性子十分文静,又很知书达理,如今在沉烟楼念书,连李先生都高看一眼,最难得的是心胸开阔,住在王府一段日子,并不为富贵权势动心,父皇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极难得?”
皇上微微点头:“既如此,那就等朕看过了再说,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那样,不过,徐景焕是那样的人品,想来他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着笑起来,康王和安成郡王俱松了一口气,端王却道:“父皇,择日不如撞日,索性今天就把徐姑娘召来瞧个究竟,出其不意,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水平。”
皇上果然觉得有意思,也不问康王的意思,立刻就叫人传旨把徐妙筠宣进宫问话,康王暗暗叫苦,看向端王,端王得意一笑,他即便不能阻止这门婚事,也不能叫康王这么容易就遂愿。
徐景焕听圣旨召徐妙筠入宫,不禁愕然,传召的小太监有点不耐烦:“还请徐姑娘准备准备快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徐景焕心里七上八下的,生平第一遭这么忐忑不安,徐老太太也是觉得两腿发软,不知是福是祸,倒是徐妙筠最冷静,看自己衣着得体,也没有另换衣裳,安慰徐老太太:“祖母放心,我去去就来。”
徐大老爷忙塞给徐妙筠几个准备打赏给传旨太监的红包:“进宫后万事小心,不要心疼银子,好好照顾自己。”
徐妙筠点点头,跟着小太监走了,徐景焕愣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徐沛凝提醒:“妙筠和唐姑娘最好,快请唐姑娘进宫问个究竟,到底为了什么叫妙筠进宫。”
徐景焕这才反应过来,和徐润安兵分两路,徐润安去唐家报信,徐景焕则去了康王府,听说康王和安成郡王都进宫还未回来,徐景焕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也不十分确定,只能跑去宫门口等消息。
徐妙筠虽然是头一回进宫,可也没有觉得惊慌失措,等下车看到高耸的城墙和宽阔的宫道,还感慨了一下:“宫里真是气派啊。”
带路的小太监也觉得徐妙筠很有意思,笑道:“徐姑娘胆子真大,旁人进宫都是大气都不敢喘,您还有心思看景致。”
徐妙筠笑道:“公公谬赞,我可不敢当,这宫里是比外头气派多了,不过一样是砖瓦建成的,有什么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