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正要向祈修远介绍骆志远的真实身份,却瞥见骆志远投过来的一个淡然而坚决的眼神,就知道骆志远不愿意暴露身份,这也意味着骆志远不肯与祈修远进行深交。既然如此,老郑自然就更不敢再多嘴了。
席间,尽管祈修远暗中再三试探,但老郑还是谨守口风,滴水不漏。因为有骆志远在场,老郑变得很不自在,尽管骆志远抬举他喊他一声“郑叔”,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身份,哪里真敢以长辈自居。
不过是痴长几岁,仅此而已。
他起身向骆志远敬了几杯酒,然后就借故告辞离去。
从始至终,林美娟和甘英霞都保持着异样的沉默,只是两女投向骆志远的眸光中都多了一抹复杂的光彩。甘英霞心里本就有所猜疑,如今更是证实了她对骆志远大有来头的猜疑不是没来由的。只是骆志远不说,她也不好问什么。至于林美娟,就更不好说了,但她也不是傻子,心里一直在暗暗盘算着、思量着。
至于林美娟,骆志远的背景越高深对公司就越有好处,作为下属,她没有必要去寻根究底。当然,这与她的性格有关系。
老郑离开,祈修远赶紧送了出去。
在包房外面,祈修远一把扯住老郑,压低声音道:“老郑,里面哪位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给我透个底啊!”
老郑打了一个哈哈:“祈总,你这话说得奇怪啊,你既然跟人家在一起吃饭,还能不知道人家是什么人?怎么反而问起我这个外人来了?!”
祈修远苦笑:“我之前只知道他是我表嫂的一个朋友,安北市一个小企业的总经理,谁知道他……”
老郑眼睛眨了眨,淡淡又道:“行了,祈总,你就不要多问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如果真能说,他会自己说的,既然他都不肯说,我又何必多嘴呢?你说是不是?”
祈修远长出了一口气,“老郑,是不是跟骆家有关系?”
老郑目光一凝:“不知道,祈总你不要问我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祈修远哦了一声,望着老郑大步离开,嘴角轻轻抽了一抽。
如果不是老郑的出现,他压根不会想到骆志远这个姓骆的人会跟京城骆家有什么关系,毕竟骆志远只是地方上一个籍籍无名、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但老郑刚才的态度明显就让祈修远下意识地将骆志远与骆家联系在了一起。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老郑对骆志远的谦卑逢迎。
一念及此,他心里暗暗后悔,额头上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儿——自己差点就得罪了骆家的人,真是自寻死路啊。京城骆家那是什么存在,他比谁都清楚。其实也不要说得罪,说真心话,他还没有得罪骆家人的资格。
他慢慢回转包房,满脸堆笑地坐下,举杯邀饮道:“骆总,承蒙今天赏脸,我老祈感激不尽。如有怠慢之处,还请骆总原谅。我自罚一杯,作为赔罪。”
祈修远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倒满一杯,再次敬酒道:“骆总,赏个脸,我再敬您一杯!”
祈修远为何前倨后恭,骆志远心知肚明,但他心里已对此人产生厌恶情绪,恶劣的第一印象很难扭转过来。再者,他不想跟祈修远有什么进一步的交往,今天的聚会若不是看在甘英霞的面上,他早就扬长而去了。
为了怕甘英霞脸上不好看,他也不好太过不给祈修远面子,也就淡淡笑着举杯回应了一下,小酌了一口:“不好意思,祈总,我已经不胜酒力,今天非常感谢祈总的盛情款待,天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甘英霞见骆志远提出要走,也只得笑着起身道:“是啊,修远,天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聚,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祈修远尴尬地起身挽留道:“骆总,嫂子,这时间还早啊——要是骆总不想再喝酒,那我请大家去附近的夜总会跳跳舞放松放松可否?”
祈修远求助地望着甘英霞,试图让甘英霞出面帮着他挽留骆志远,但甘英霞知道骆志远的脾性,心道你小子早干嘛去了,你开始的时候要是礼貌一点、架子小一些,现在又何至于这般低三下四?
“不了,祈总,我真的喝醉了,实在是坚持不住,要回去休息,改天吧,改天我们回请祈总,咱们再聊,回头见。”骆志远笑着拒绝,然后主动伸手跟祈修远握了握,扭头离去。他这一走,林美娟自然是紧紧跟上。
甘英霞没有开口,装作没有看到祈修远求助的急切目光,也跟随在骆志远的身后慢慢离去。
祈修远满腹郁闷和难堪,一路将骆志远三人送出了饭店,看着三人打着出租车离开,他站在原地患得患失了很久,才招呼着自己的司机,坐车离开。他决定改天再抽个时间,让甘英霞约出骆志远来,郑重其事地宴请一次。就算是不能跟骆家的人结交,那也绝不能得罪,这是祈修远最真实的心态。
在送林美娟和甘英霞回宾馆的路上,骆志远默然不语,闭目假寐。
甘英霞眸光闪烁,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祈修远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能让祈修远前倨后恭、态度大变,这只能说明骆志远绝对有非同小可的地方。
八成,是骆志远在这权贵遍地走的京城地面上,有相当过硬的靠山了。一定是如此。甘英霞心念电闪。
骆志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甘英霞将头扭向窗外,随意浏览着京城霓虹闪烁的天为幕布而地为棋盘的壮美夜景;而林美娟则默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