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燕燕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住院治疗。
因为党燕燕很排斥医生的治疗,所有人都很难接近她,只有安娜一个人能安抚她的情绪。为了配合医院的治疗,安娜无奈,只得暂时放弃学习,陪着党燕燕住在了医院里。
除了福利院每天会派出一个管理员去医院例行公事的探视党燕燕之外,只有谢婉婷每天都往医院跑。谢婉婷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党燕燕眼眸中的那一抹对于外边世界的深深恐惧和对于生命的麻木生冷,深深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母性心弦。
在她的人生阅历中,她从来没有想到,有很多生命的苦难是她不可想象的。
骆志远因为远行在即,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跑医院。签证手续办好了,一行人出行的时间定在了四天以后——1月29日,而2月上旬就是春节了。之所以选择确定这个时间,是因为骆志远要等待韩大军亲自带人押运的15个车皮的货物运抵目的地。这样他去莫斯科,可以立即跟阿耶夫接头,办妥手续,让15个车皮的物资运入俄国国境,然后双方完成易货贸易,各取所需、结束合作。
这就是一锤子买卖,骆志远也没想继续跟阿耶夫谈深层次的合作。当然,在表面上还是要说两句“继续深化合作、保持来往、互利共赢”的场面话。
骆志远要在春节前夕出国去莫斯科,穆青自然是好一顿抱怨,而谢婉婷也更是不舍,但她有心要相随而去,家里又不同意,只得作罢。
至于安娜,因为党燕燕的治疗问题,她随行回国的打算自然也就随之打消了。
骆志远暗道一声侥幸。可正在他收拾行装的时候,却又传来了安娜要携党燕燕去莫斯科治疗的消息。
这个时候,抑郁症在国内的治疗仍然处在起步阶段,换言之,国内患这种疾病的病例并不多。很多国际上使用的一线抗抑郁剂包括ssi类药物,如帕罗西汀、舍曲林、氟西汀、西酞普兰、氟伏沙明等,医院的储量极少,完全依赖于进口。
同时,医院对于党燕燕的治疗计划安排,也让安娜有点不太满意,距离她的要求有些距离。再三考虑,她决定带党燕燕去莫斯科寻医。安娜跟谢婉婷商量了一下,谢婉婷也认为莫斯科大医院在治疗这方面病患方面比国内更有优势,而以契科夫家在莫斯科的影响力而言,想必能找到更权威的专家为党燕燕做系统治疗。
福利院方面知道安娜是一番好意,为了确保党燕燕的治疗效果最大化,在谢家的协调下,福利院同意让党燕燕跟随安娜出国治病,谢婉婷出面做了担保。
安娜当机立断,在福利院和京城民政局的支持下开始为党燕燕办理出国手续,尽管有关部门一路绿灯,但毕竟时间仓促,安娜要想再次与骆志远一行人同日同行是不可能了。
不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安娜会带党燕燕在春节前两天飞回莫斯科,比骆志远晚到三四天左右。
安娜不计回报地为党燕燕的付出和热忱,让骆志远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大抵,安娜这个女人,虽然脾性有点怪、有点倔、有点不走常规之外,心地善良,面冷心热,冷漠的躯壳里隐藏着一颗金子般的心。
……
1月29日上午,京城迎来了元旦过后的第一个湛蓝晴天。骆志远一行三人乘坐京城飞往莫斯科的航班,莫斯科时间下午四点多抵达。在走之前,他已经得到消息,韩大军亲自带人押运的15个车皮的轻纺物资运抵边境某货运中转站,开始着手办理货物出口检验的各项手续,就地等待骆志远的下一步指令。
莫斯科机场。
骆志远打头,林美娟和甘英霞随后,三人拖着行李箱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机场,骆志远一眼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契科夫和尼娜。
甘英霞和林美娟第一次出国,对于“传说中”的莫斯科更是神往已久,一出机场就好奇地四处张望,以至于差点跟脚步加快的骆志远失散了。
“甘局,赶紧的,别跟丢了。这是国外,可不比国内。”林美娟收回自己的目光,扯了扯身边甘英霞的胳膊,催促了一句。甘英霞一边打量周遭陌生的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建筑,一边讶然笑道:“美娟啊,莫斯科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我看这地儿跟咱们的首都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看看,地面上好脏……”
林美娟笑了笑,“甘局,国外嘛——你想开了其实也就那样,不要说莫斯科,就算是美国,也不可能是天堂嘛。赶紧跟上骆总,我看他已经在跟接机的人说话了。”
那边,契科夫哈哈大笑着跟骆志远拥抱在了一起,尼娜则在一旁微笑不语,狐疑的目光却是投射在匆匆走来站在骆志远身后的两个华夏女人身上。尼娜没有想到,骆志远这次来莫斯科,竟然带了两个女人来——而这其中,竟然没有谢婉婷。
“志远,婉婷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莫斯科,我可是想死她了!这两位是……”几个月不见,尼娜的汉语越加熟练,似乎也与她经常跟谢婉婷通电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骆志远笑着跟契科夫分开,“尼娜,要过春节了,婉婷要留在家里过节。这两位嘛——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也是我们市政府轻纺局的副局长甘英霞甘女士,这位是公司董事兼公司财务总监林美娟小姐——甘局,美娟啊,这是契科夫和尼娜,我的朋友。”
甘英霞和林美娟对视一眼,赶紧跟契科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