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金娜没有把骆志远的“警告”放在心上。在她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曾将骆志远这个所谓的中医放在眼里。只是她跟安娜是好朋友、还是大学同窗,看在安娜的面上,她才耐着性子听骆志远讲完,然后微笑致意。
见她不以为然,骆志远也就不再提。
作为他来说,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做出善意的提醒,也符合他为人处事的原则。但如果对方置若罔闻,那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她了。
佛家难度无缘人,而医者其实也难救无心人。
这顿西餐吃完,四人说说笑笑地走出餐厅,开车的是安娜,安娜刚要招呼几个人上车,然后她先送霍尔金娜,最后再送骆志远回宾馆,却突然瞥见霍尔金娜停下脚步脸色涨红地站在那里,目光喷火地望着马路斜对面的小广场上,肩头轻颤。
安娜顺着霍尔金娜望去的方向扫了一眼,也是愕然:不远处,两人的大学同窗也是霍尔金娜的男朋友阿列夫,与一个身材火爆的短发女孩牵手慢慢走过来,而在广场的边缘部位,两人驻足,热情地拥吻。
两人这番热吻极其投入,浑然忘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隔着一条马路,这边的霍尔金娜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处在了一种被爱人背叛的巨大羞辱和愤怒、绝望之中。
霍尔金娜与阿列夫相恋四年,今年已经谈婚论嫁。如果不出意外,十月份将举行婚礼。
霍尔金娜是石油寡头波罗涅夫之女,阿列夫也不是普通百姓子弟,他的父亲、叔叔、堂兄都是俄国政要,在俄国中央政府和莫斯科地方政府中担任要职,同样也是门庭显赫。两人结合,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霍尔金娜万万没有想到,阿列夫突然背叛了她,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出gui”、跟其他女人有染,这让骄傲的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霍尔金娜的脸色由涨红旋即变得无比苍白,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凹凸有致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骆志远正好站在他的身边,见状赶紧扶了她一把。
骆志远和尼娜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不明所以然,但多少也猜出了一点什么。
安娜个性极强,她见霍尔金娜受伤害感同身受,正要怒斥阿列夫几声宣泄内心的不满情绪,却被霍尔金娜哆嗦着的手给紧紧抓住了胳膊。
霍尔金娜碧眼中闪烁着悲哀的光彩,她向安娜无力地摇了摇头,嘴唇轻轻抿着。
但安娜怎管她这一茬,站在那里,挺胸收腹奋尽全身力气用俄语爆喝道:“阿列夫!你这个混蛋!不要脸的混蛋!”
安娜的这声高分贝的爆喝如同晴空惊雷,马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而正在与怀中女人拥吻的阿列夫惊愕之后,扭头看过来,此时他的手还抚摸在怀中女人的左-乳-房-之上,见到霍尔金娜和安娜站在马路对面,脸色一变,立即将怀中的女人推开。
“霍尔金娜,我……”阿列夫奔跑过来,一把抓住了霍尔金娜的手,试图解释几句,但霍尔金娜却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挣脱开手去,顺手给了阿列夫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你疯了!”阿列夫探手捂住了自己被扇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
霍尔金娜挥舞着双手冲他吼道:“你这个混蛋,滚!滚!我们完了!完了!”
说完,霍尔金娜冲向安娜的车,安娜冷冷地怒视了阿列夫一眼,然后紧紧跟上。骆志远和尼娜相视苦笑,也只好跟了过去。
阿列夫捂着自己的脸颊咬了咬牙,回头望着站在马路对面的女人,悻悻然走了回去。
……
安娜一边开车,一边义愤填膺地嘟囔道:“霍尔金娜,我早就跟你说过,阿列夫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一个无耻的混球,可你偏不听!这回好了,你被人甩了!”
说起来,这安娜还真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女人。就算是她跟霍尔金娜关系再好、情同手足,可在此时此刻,她再说什么都是不太合适,只能让霍尔金娜原本就非常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霍尔金娜深深埋首下去,骆志远坐在她的旁边,眼见她肩头都在轻微的颤抖着,知道她的心情正处在一种异样的激烈震荡中,又不好开口劝慰什么,索性就扭头望向了车窗之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安娜姐姐!”尼娜暗暗扯了扯安娜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安娜这才咬了咬牙,保持了沉默下去。可她心里却不知道把阿列夫狠狠咒骂了多少次,如果她的咒骂成真,阿列夫准也没啥好下场。
一路无语,车内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和死寂,但隐隐能听见霍尔金娜急促的呼吸声。
即将赶至波罗涅夫在莫斯科城外的庄园时,听到她的呼吸声有异,骆志远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回头来扫了旁边的霍尔金娜一眼,见她脸色发青,胸口不住地起伏,嘴唇发紫,有心悸和心率过快的明显迹象。
骆志远长出了一口气,急急道:“安娜小姐,快点开车,快!”
安娜茫然,但还是踩大了油门,轿车风驰电掣一般地向霍尔金娜家的庄园驶去。
在庄园门口,骆志远见霍尔金娜反应得越来越厉害,就沉声道:“霍尔金娜小姐要发病,我建议马上送医院!”
安娜讶然,回头大声道:“她怎么了?”
骆志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沉着脸挥挥手:“急性心脏病突发的迹象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