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拂来,却吹得骆志远心情烦躁。
他眸光一冷,缓缓停下脚步,淡漠道:“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作承诺,哪怕是对婉婷。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我就跟你说道说道。”
骆志远转过身来,突然探手指着江宁涛冷冷道:“你是谁?此刻,你自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了吗?我又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指画画?你凭什么?!”
“你喜欢婉婷,我能看得出来。而且,你一直都在向我展示,你对婉婷的这份感情。好吧,你们的过去我不知情,也不想知情,但现在——就是现在,你明白吗?谢婉婷是我的未婚妻,她是我的女人,你如果不清楚,我在这里郑重其事地跟你讲清这一点!”
“我不能干预你喜欢婉婷,这是你的自由和权利。如果婉婷对你拥有同样的感觉,那么,我姓骆的今天放一句话,我绝对撒手就走,绝不纠缠!”
“可问题的关键是,婉婷对你毫无感觉。感情是相互的,是需要交流的,而不是一厢情愿。既然你一直将婉婷的幸福放在心上,口口声声说为了婉婷如何如何,那么,你难道不希望她能嫁给她爱的人?”
骆志远言辞慷慨,声音极大,客厅里的谢家人虽然听不清骆志远在说什么,但也看得出两人起了争执。
谢婉婷焦急不安,正要冲过去,却被谢老一把给抓住。谢老面色肃然地摇摇头,示意她现在不宜进去,一切等会再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从一开始,你就在拿话挤兑我,是在挑战我忍受的极限吗?江先生,我尊重你的存在,但也希望不要回避我的存在!”
“你所看重的,你所珍视的,你所念念不忘的,你所痴迷梦想的,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我无法陪婉婷一起弹琴作曲写词,因为严格说起来,我是音乐的门外汉,不懂艺术,不懂浪漫。我也无法保证会跟婉婷一起定居海边,过上这种梦幻般的生活。我甚至不知婉婷喜欢吃金色的芒果……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跟婉婷有太多太多的不同,因为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我是我,婉婷是婉婷,我们不是彼此的附庸,我们是感情的融合,是爱人、是伴侣。”
“如果婉婷喜欢弹琴,我会认真倾听,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如果婉婷喜欢去海边生活,那就在海边买一套房子,就这么简单,大概我还具备这点经济能力;如果婉婷喜欢吃芒果,那就吃好了,这还是多大的问题?她喜欢喝咖啡,我喜欢喝茶,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妨碍我们在一起吗?”
“我和婉婷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彼此相爱,愿意在一起生活,那就一定会幸福,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就这么简单的事,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所以,对江先生的话,我不敢苟同。我希望今天这样的谈话到此为止。再见!”骆志远的声音平淡而坚定。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谢婉婷刚好推开门走进阳台,全部落入她的耳朵。
谢婉婷心里咯噔一声,知道骆志远和江宁涛之间可能已经撕破了脸皮。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江宁涛却冷笑起来:“你说得或许有道理,但我还是要说,善待婉婷,否则我不轻饶你!”
骆志远觉得自己的耐心彻底化为泡影。江宁涛或许并没有咄咄逼人,但却始终将自己置于道德的高度,将骆志远视为一个“强盗”和“外来者”来进行某种精神上的审判,这种居高临下让骆志远难以忍受。
在某种程度上说,骆志远也是一个性格刚强之人,如果江宁涛“好好说话”,他纵然再不满,也不会发作,但骆志远平生最无法承受的就是别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骆志远脸上瞬间变得冷若冰山:“我也再次重申,我和婉婷的事,不用别人来指手画脚。我该如何做,我们将来会如何,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
江宁涛勃然大怒:“我是婉婷的大哥,我有责任!”
“正是因为婉婷把你当成兄长,我才耐心跟你说这么多。”骆志远眉梢一挑:“人要自重,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江宁涛还待要反驳几句,却见谢婉婷脸色难看地走过来,就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
谢婉婷幽幽一叹:“哥,谢谢你对我的关心,真的,谢谢。但是,你今天的话实在是过分了。”
“志远,走吧,爷爷还在外边等你下棋呢。”
说完,谢婉婷挽起骆志远的胳膊,两人再无停留径自走出了阳台。
尽管谢婉婷心里对江宁涛还有一丝的不忍,但她心里更清楚,在感情的大是大非问题上,她不能有任何一星半点的动摇,如果她在此刻不能跟骆志远共同进退,两人的感情就会产生裂痕——而且是那种无法修补的裂痕。
江宁涛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转过身去,痛苦地垂下头去,双肩都在微微的颤抖。
其实两人在阳台上产生争执,谢家的人都在客厅里保持着“高度的关注”,谢老、谢国庆和于春颖夫妻更是多少有点紧张。如果不是谢老一直在坚持说,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于春颖两口子就按捺不住要出面了。
谢婉婷直接陪着骆志远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房。一进门,谢婉婷就扑进骆志远的怀中,借着撒娇来纾缓骆志远心里的不舒服:“志远,你别怪涛哥,他不是坏人,他就是……”
骆志远拍了拍谢婉婷的肩膀,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