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语。
但霍尔金娜和安娜这一夜却几乎无眠,第二天早晨,两女就找上了安国庆。骆志远还在派出所里呆着,这让她们如何能安枕呢?
安娜于今后悔死了,不该拖着骆志远去什么歌舞厅,否则,哪有这种事?
安国庆先打电话给鹏程镇政府党政办公室主任赵寒,也就是骆志远在鹏程镇的绝对心腹。赵寒昨晚在镇里值班,早上起来刚洗漱了准备吃早餐,办公室的值班电话就歇斯底里地响起,不由有些恼火地一把抓起,“哪位?这么早打电话?”
“鹏程镇政府吗?我想找一下赵寒赵主任!”
竟然是找自己的?赵寒有些讶然,他思量着大声道:“我就是赵寒,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安国庆,骆志远的朋友,赵主任,我们见过两次的。”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赵寒一听是安国庆,立即陪着笑脸热情道:“原来是安科长,不好意思啊,我都没有听出来!安科,您找我们骆书记?”
安国庆是安知儒的儿子,安知儒是市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加上安国庆还是骆志远的铁哥们,赵寒也跟着骆志远跟安国庆接触过几次,有一回还在一起喝过酒。听说是安国庆,赵寒哪里敢有一丝怠慢。
安国庆叹了口气:“我不找他,我找你,志远出了点事,是这样……”
安国庆简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然后叮嘱赵寒赶紧出面协调,确保骆志远安全无虞。
“安科长,这……这……哎!”
自家领导竟然被派出所给搞了进去——这让赵寒震惊不已。他不敢迟疑,立即抓起电话打给了镇长高欣庆家。但这个时候,高欣庆已经离家来镇里上班,赵寒无奈,只得先向值班副镇长唐根水汇报。
唐根水闻报同样也很震惊:“老赵,你确定?怎么可能?骆书记怎么说都是一级领导干部,派出所的人怎么能这样不分轻重?”
唐根水在震惊之余,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这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深层次内情。
赵寒苦笑:“唐镇长,这是骆书记的朋友安国庆——也就是市委安秘书长的儿子,亲自打电话过来讲的,情况是这样的……”
赵寒又将安国庆的话复述了一遍。但唐根水听着却暗暗皱起了眉头,他当然不相信骆志远会与别人打架斗殴酒后滋事,问题一定出在派出所那里——但另一个问题的关键是:骆志远的身份摆在这里,派出所在知晓骆志远身份的前提下,竟然还将骆志远扣了下来,存在知法犯法的嫌疑,这明显有点“问题”。
更重要的是,安知儒的儿子安国庆出面协调都没有协调下来,这意味着有些不同寻常啊。
安国庆是什么人,毋庸讳言。尽管他只是商业局一个普通的科长,没有什么权势,但他却是市委书记红人安知儒的儿子,安北区分局和红旗街派出所连安国庆的面子都不给,这分明就……
不正常!
唐根水是一个非常谨慎且很有政治敏感性的人,他听完赵寒的解释反而更迟疑起来,没有立即表态。其实他也没法表态。连安国庆都协调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一个鹏程镇的副镇长,更是无能为力了。
正在这个时候,高欣庆有节奏的高跟鞋上楼声音传过来,唐根水立即起身推门而出,“高镇长,向你汇报个事儿。”
高欣庆哦了一声,就走了进来:“啥事,老唐?”
与唐根水不同的是,高欣庆在得知骆志远竟然被派出所给违规扣了一夜,勃然大怒,立即沉声道:“老赵,走,我们马上去安北区公安分局,找他们的领导交涉!简直是岂有此理,无缘无故地扣留党政领导干部,不把我们鹏程镇一级党委政府放在眼里吗?找他们!如果分局交涉不下来,那就去找市局的领导!市局协调不了,那就去市领导那里讨个说法!”
见高欣庆情绪激动,唐根水挥挥手示意赵寒先出去,然后他压低声音对高欣庆道:“高镇长,这事儿不简单,我建议先沉住气,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高欣庆不满地扫了唐根水一眼:“老唐,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出面去协调!你放心,我相信志远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大概就是高欣庆对骆志远的一种绝对的信任了。
唐根水知道高欣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有点尴尬地搓了搓手道:“高镇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派出所知道骆书记的身份,竟然还敢这么做,这似乎有点不同寻常。而且,骆长一家关系密切,安秘书长的儿子出面协调竟然还协调不下来,这是不是说明背后有……”
高欣庆淡淡一笑:“不管这些了,我先去分局交涉交涉再说了!”
高欣庆又不是傻子,她也出身高干家庭,焉能不明白此事非同寻常。但不论如何,骆志远出了事,作为她而言,不会考虑那么多、顾忌那么多,她要做的是马上行动,将骆志远“解救”出来。
时间紧急,高欣庆再也不跟唐根水谈下去,扭头就出了唐根水的办公室,唤上赵寒,带车直奔安北区公安分局。
唐根水望着高欣庆火急火燎而去的秀美高挑背影,眸光中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他明白,他方才的迟疑,已经引起了高欣庆的不满,而一旦他此刻的表现传入骆志远的耳中,恐怕……恐怕会在骆志远的心里产生芥蒂。
唐根水叹了口气,感觉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误会。他本不是怀疑骆志远“有问题”,而是担心骆志远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