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城西的街道上,寒雁听着马车外做生意的小贩喧闹的声音,想起汲蓝打听到的有关顺昌武馆的女子馆的一些事。
女子馆与男子馆不同,由于女子身份特殊,可以自行选择夫子,并且不必在馆内习武,可以让夫子在府上教习,这样就免去了女子身份带来的不便。
杨琦的这一做法出来,京中众人先是诧异,继而观望,最终跃跃欲试。尤其是那些个将门之女,自小不爱红妆爱武装,请一位夫子来府上教习武艺也是非常不错的。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渐渐的,女子馆的声势浩大起来,甚至比男子馆有过之而无不及。
寒雁心中舒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解决。在上一世的两年后,京中也出了个女子武馆,可是创立者却不是杨琦,而是陈贵妃的娘家陈侍郎。当时的女子武馆极为热闹红火,而杨琦身患顽疾,顺昌武馆便逐渐衰落下去,陈侍郎凭借女子武馆笼络了一大批京中贵人,因而七皇子一派势力更为浩大。
当初她向杨琦提出这个主意,就是不想让七皇子一派得势,若是由杨琦来开办,日后的声势恐怕会更为浩大。只是之前她还担心杨琦会不会接受,不过眼下这种局面,倒是让她宽心。
马车行至武馆前,寒雁由着汲蓝和姝红将她扶下马车,因为最近常有女子来请夫子,路人也是见怪不怪,开门迎接的小童仍是上次那个可爱亲清秀的小李,他一眼便认出汲蓝和姝红,转念间明白寒雁就是上次那位男装的少女,脸一红:“姑娘请随我来。”
寒雁倒是没什么顾忌,跟着这小童七歪八扭的绕了好几个小道,终于来到上次见杨琦的那个大厅。刚一跨进大厅,就看见杨琦坐在中央的黄梨木椅上品茶,看见她只是不咸不淡的道:“你来了。”
寒雁行了个礼,站在中央道:“老前辈的女子武馆看来进行的不错。”
杨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是来讨利息了?”
“是。”寒雁答得干脆,引得杨琦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半晌叹了一叹:“你倒是胆大,不像是个女娃。”
寒雁微微一笑:“老前辈说笑了。”
杨琦盯着她,见她露在白纱外的眼中仍旧是一片平淡,有些失望:“年纪轻轻看着这般老沉,也不知跟谁学的。也罢,小李,你去叫夫子们过来。”
汲蓝和姝红对视一眼,见那小童匆匆而去,不过片刻,又领着十来个劲装女子走了进来。
“这已经是武馆里功夫最好的几位夫子了,选哪位你自己挑吧。”杨琦也不含糊。
寒雁凝神看去,那十几位女子皆是英姿飒爽,拳脚利落的模样。单是看着就有一种英气磊落的风骨,心中也由不得赞叹几声。
只是十几位,怎么挑还真是个难题。
寒雁在一位红衫女子面前停下脚步,这女子看着威风凛凛,身材高大,浑身上下似乎充满力量。与她对视,目光明亮坦荡。小李连忙上来解释:“这位夫子从前师从将军,功夫很是俊俏。”
寒雁默了默,继续朝前,这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健壮。小李道:“何先生是在乡下庄子上给人做护卫的,身手好的让老王爷讨来给王妃做贴身侍卫过。”
接下来的几位,皆是有一技之长,剑术好的,刀法妙的,亦或是拳脚功夫不错,容貌丑的,容貌美的,亦或是看起来简直跟男儿没什么两样的。而她们诸位的身份也不敢让人小瞧。寒雁走了走,心中倒是有数,杨琦这般用心,也难怪女子武馆声势这般浩大了。
行至最后一位时,寒雁突然感觉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淡色的眼眸。
那是一位通身黑绸布衫的青年女子,容貌平淡的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见,身材干瘦矮小,一眼望过去实在没什么特别的。然而另寒雁惊异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个看着普通的女子,居然长着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一潭死水,然而一凑近,便是寒气森森,死过一次的人对这种目光尤其敏感。寒雁很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子并非是平淡或是激烈,而是打心底对生命的蔑视,对死亡的习以为常。
小李见寒雁在此人面前停留的时间很长,有些着急,这位柴夫子性格古怪,与其他夫子几乎没有交往。他每次见到都会打心眼里的害怕,小李对寒雁的印象不错,实在不想让寒雁自个儿往火坑里跳,以为寒雁是被面前柴静吓呆了,解围道:“姑娘可是想清楚…”
话没说完就听见寒雁看着黑衣女子,轻声道:“敢问这位夫子,从前是做什么的?”
那青年女子冷冷答道:“杀手。”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寒雁思考片刻,恭恭敬敬的冲她行了一礼:“烦请夫子教习民女功夫。”
话一出口,厅中众人皆是一惊。其余的夫子都没想到寒雁最终会选择那一位,小李和两个丫头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寒雁,这个黑衣女子看着就很可怕的模样,寒雁怎么会选她?
柴静皱了皱眉,看着面前恭敬地寒雁有些不解,抿了抿唇,没说话。而座位上的杨琦,闻言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寒雁,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你可想好了?”杨琦道。
寒雁回道:“民女想的很清楚。”
“如此,”杨琦挥了挥手:“柴静,你便教习这位姑娘功夫吧。”
柴静简短的吐出一个字:“好。”
认过夫子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