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蓝先是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难怪了,当时的阿碧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老爷干的,现在听寒雁这么说,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她完全没有提到别的人,这很奇怪,东侯王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瞒下来的。就算这事情很隐蔽,可是在阿碧的描述中,一个相关人都没有。就好像只是娘亲与老爷之间的事,这太反常了。”
寒雁握着茶杯的手一紧:“而她最大的破绽,就是她自己。”
这下换做是姝红疑惑了,看着寒雁问道:“小姐这是何意?”
“她有那样一手高超的绣法,”寒雁笑着道:“我曾在那篮子里见过她的绣品,虽然有心掩饰,仍然是十分巧妙地。凭借那样的手艺,随便去一个什么大户人家做绣娘,她都不至于活成现在这般潦倒的模样。”
“小姐的意思是…”汲蓝若有所思。
“她在躲,隐藏自己,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存在。”寒雁低头抿了一口茶:“所以不惜在城东的一个小村落,故意将手艺显得拙劣,缝缝补补来补贴家用。”
“既然如此,离开京城不是更好吗?”姝红看着寒雁道。
寒雁微微一笑:“没错,这就是破绽的地方。”
一个千方百计想要隐藏自己踪迹的人,远走高飞是最好的做法。阿碧曾在京城里的庄王府做工,被赶出府之后按照常理,被拔掉了舌头,应当远离这个伤心之地。可是她却留了下来,而留下来之后却隐藏自己,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根本无法离开。
“怎么样的可能,才会是根本无法离开京城呢?”寒雁有意的问两个丫鬟,作为自己的心腹,现在开始,她就要一点点将她们培养成心思敏捷的护卫,要有窥一管可见全豹的聪慧。
“那是因为,一直有人在监视着她!”汲蓝有了这个发现,兴奋的望着寒雁,寒雁肯定的冲她点了点头。姝红道:“可是这么多年,她仍旧隐姓埋名,说明对那个监视她的人还是存有忌惮。”她有些疑惑:“可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应该呀!”
寒雁的目光一沉:“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地方。”
汲蓝和姝红对视一眼,寒雁缓缓道:“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阿碧却仍旧对那股监视她的势力如此忌惮,甚至于对着我们也不肯说实话,”她垂下眸子:“那股势力有多可怕。”
听到寒雁的话,两个丫鬟俱是吃了一惊,寒雁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那个在幕后监视一切的势力,越是可怕,对她们查起这桩往事,越不利。
寒雁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能在京城里这么多年布置着眼线,让一个平凡的丫鬟连出城一事都达不到,当年又不动声色的处理东侯王一事甚至于让此事不见天日,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族中人。
那是寒雁最不愿意看见的。
与皇族博弈,犹如与虎谋皮,阿碧怕成这样,想必当年那股势力十分凶残狠毒的,若是再被他们发现自己着手调查那事,恐怕…
可是,那股势力,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可能是东侯王之女呢?
这一刻,寒雁突然很想知道有关东侯王的一切,那个消失在火海中的传奇王府,那个有可能是自己父亲的,特别的男人。
“姐姐!”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却是庄寒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寒雁,顾不得坐下来喝茶,喘着粗气道:“我听说玄清王要娶你做王妃,此事可是真的?”
寒雁拉着他坐下来,道:“当然是真的。”
庄寒明便懊恼道:“我如今才知晓,实在是对不住姐姐,”他看着寒雁:“你见过那玄清王没有…。可…喜欢他?”
寒雁愣了愣,笑起来:“说什么喜不喜欢的,皇上都御赐的婚事,还有说不喜欢的权力?”
庄寒明激动的握住她的手:“若不喜欢,自然是不能嫁的,”他看着寒雁,眼中泛起泪花:“我只有一位姐姐,若你过的不好…”
寒雁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安慰他道:“我怎能过得不好,玄清王可是娶我回去做王妃,日后便是尊贵无比,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们,”顿了顿,又道:“那个人也很好,年少有成,容貌俊美,身份尊贵,文武双全。”第一次对着别人夸傅云夕,寒雁有些尴尬,不过越说越觉得有些没底,这个人的条件,似乎是真的十分优秀,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做自己的夫君,便有些深思起来。
庄寒明见寒雁说着说着就有些失神,连忙唤了她一声,撇着嘴道:“还未曾见姐姐你这般夸过一个人,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
听着他故作老成的话语,寒雁不由得被逗乐了:“别说我了,你自己呢,这些天在武馆里习武习得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庄寒明就在顺昌武馆跟着杨琦习武了,起初寒雁还担心杨琦会不会收庄寒明为徒,好在令人惊喜的事,杨琦说寒明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倒是高高兴兴的收了这个徒儿。庄寒明每日下了国子监都会去顺昌武馆学习一个时辰的武功,因为此事是瞒着庄仕洋的,所以也不敢久留。时间短暂,故而庄寒明抓住每一次学习的机会,用心将招式记在心中,回头在府中偷偷温习。
庄寒明顿时苦了脸:“师父待我极为严厉,”说着便挽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