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等到第二日的太阳升起,叛军已经开始在城外集结,准备展开新一轮的攻势,而这次,在城外叛军最前方的,竟是窦建德手下大将王伏宝,以及那五千精锐之师。
这五千精锐之师,那可是窦建德手下的宝贝,正是靠着这支精锐之师,窦建德才能够败高开道,斩张金称,甚至全歼天下闻名的燕地悍兵,窦建德竟然会将这支军队派來协助高士达,足见窦建德对高士达还是十分忠心的。
在城头上,已经严阵以待的长孙恒安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叛军,对着旁边易凡问道:“易先生,这应该是窦建德手下的兵马吧,先生不是说过,高士达不会派这支军队出动的吗,”长孙恒安这么问,倒不是怕了眼前这支军队,只是,若将窦建德的实力消减得厉害了,那就不符合之前万禾所制订的养贼自重的计划了。
易凡也是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叛军沉思良久,最后脸上还是布满了疑惑不解的神情,说道:“高士达如此不顾一切地攻打渤海,就是为了压制住窦建德的威望,按理说,这一仗,就算是输,高士达也不会动用窦建德的兵马才是,这,在下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见到连易凡也无法得知其中缘故,长孙恒安也是有些为难起來,却不知道这一仗到底该如何打,而就在这个时候,战鼓声已经从城外响起,城外那五千精锐已经开始行动,见到如此,长孙恒安也是重新振作精神,前几年在平叛大军的经历,已经让长孙恒安学会了很多,至少长孙恒安懂得一点,在战场上优柔寡断,是个致命的错误,既然对方要來攻城,那自己就绝沒有就此放弃的道理,当即,长孙恒安大手一挥,朝着城头上的守军喝道:“全军列阵,守城,”
“喝,”只是一个简单的命令,众将士们都是齐声呼喝起來,这一幕,他们这两个來月几乎天天如此,就算城外的敌人有些不同,但对于守军将士们來说,那也沒有什么区别,只有杀敌耳。
而与此同时,城外的叛军也是开始缓慢朝着城墙方向前进,面对城头上那些已经探出的箭矢,那五千精锐士兵竟是丝毫沒有畏惧,昂着头,举着手中的盾牌,开始一步步前进,很快,距离城头弓箭射程范围也仅仅只有数步之遥了。
而就在城墙下两军之战一触即发之际,突然,从叛军的左边,也就是渤海城的东北方向,传來了又一阵战鼓声,紧接着,在那地平线上,一支军队正飞快地朝着这边掩杀了过來,远远望去,这支军队至少也有一万余人。
这突然出现的军队顿时就是让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原本正在徐徐前进的王伏宝所部也是停了下來,紧接着,又是转而往回撤,直接就撤回了叛军的营地内,而那支突然出现的神秘军队则是一路朝着渤海城狂奔而來,等到靠近了,这才发现,这支军队竟是清一色的制式黑色铠甲,在军中高举的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薛”字。
见到这么一支军队出现在了城墙下,城头上的守军也不敢随意动手了,等到那支军队在城墙下列阵,目标竟是朝着城外的叛军军营,紧接着,又是一将从军中纵马走了出來,朝着城头上喊道:“快快开门,快快开门,”
过了半晌,城头上这才有了回复,只见一名士兵探出头,朝着城外喊道:“你们是哪里來的兵马,”
之前那出声喊话的将领就这么驻马在城门口,昂头朝着城头喝道:“混账,我们是涿郡薛大帅麾下的军队,听闻叛军起兵围困渤海,薛大帅特派我等前來援助,尔等还不速速开城门,”
那将的话刚刚说完,顿时就是惹起了城头上的一片惊呼,甚至隐约可以听得到上面传來的欢呼声,就听得那答话的守军士兵喊了一句“你等着”,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有了动静,只听得城头上传來喊话:“你说你们是薛大帅麾下,可有什么证明,”
那将领停顿了片刻,突然朝着城头破口大骂道:“混账,老子千辛万苦跑來给你们解围,你们还要问东问西的,狗屁证明,开不开门一句话,不开门,老子走了就是,兄弟们,走,”说完,那将领直接一扯缰绳,就要往來时方向走。
“等等,别走,别走啊,”或许是那将领的威胁起到作用了,见到城墙下的军队就要离开,那士兵立马就是惊慌失措地喊了起來,“别急,别急,我们开门,我们开门,等着啊,”
听得城头上的喊话,那作势要走的将领这才止住了坐骑,回过头瞥了一眼城头,嘴角微微一翘,暗暗朝着城门啐了口口水,然后扭头对着身后的那万余名士兵低声喝道:“都给老子精神点,待会看老子的命令行事,东海公有令,只要能够将城门给拿下,金银珠宝享之不尽,”
听得这将领的话,那些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是露出了赤红的双眸,脸上满是贪婪,这伙人自然不会是真的官兵了,他们全都是叛军假扮的,乃是附属在高士达手下的一支叛军,而刚刚那喊话的将领,就是这路叛军的首领,至于他们身上所穿的铠甲,却是当日窦建德在高鸡泊击败郭绚时所缴获的燕地悍兵的铠甲。
虽然这些铠甲上有不少伤痕,但从城头上往下远远看去,自然是不用担心会被看清楚,宋正本给高士达想出的主意就是这个,让叛军假扮成燕地悍兵诈开渤海城门,等到城门被攻占,大军在长驱直入,一举拿下渤海,铠甲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