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赵才來敬酒,万禾和月容也是连忙端起酒杯,旁边的宫女自然是上前为他们斟满酒,两口子连忙是站起身,朝着赵才回礼,见到万禾和月容竟然站起身回礼,赵才也是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他这次也只是來缓和一下和万禾的关系的,因为上次张须陀的战报,赵才是直接越过万禾向杨广上奏的,多少有些僭越的意思,本來赵才并不把万禾这个名义上的上司放在眼里,可现在万禾竟然成了驸马,这下地位可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当即赵才便是后退一步,身子也是往下一恭,说道:“岂敢,岂敢,国公爷,公主,请坐,请坐,”
妈妈咪的,还坐,万禾心里又是不由得暗骂了一句,都已经坐了有一个多时辰不动了,万禾现在的屁股都已经是麻木到沒有知觉了,所以赵才來敬酒,万禾这才是趁着这个机会站起身來活动活动,要不然,万禾都要感觉自己的屁股沒了,不过表面上,万禾还是要笑脸相迎,说道:“老将军客气了,老将军乃是朝中栋梁,在军中,又是万禾的前辈,这一杯酒,理应是我们夫妇俩敬老将军才是,”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赵才也是不由得感慨,怪不得这万禾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圣上的宠信,甚至连最宠爱的月容公主都下嫁给了他,这胸襟,这气度,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当即赵才也是心服口服地朝着万禾、月容敬酒,先前那点自傲也是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了赵才带了这个头,其他人也是纷纷上前敬酒,能够在朝堂上混到现在,都不是傻子,大家都看得出來,现在万禾已经是如日中天了,不趁着这个时候巴结巴结,到时候可就晚了。
连着喝了好几杯,以万禾的酒量,自然是已经有些晕乎乎了,咧嘴一笑,脸上那白粉也是唰唰往下掉,露出了脸颊上的红晕,看得旁边的月容也是忍不住捂嘴偷笑,不过这都沒有什么关系,杨广就在上面看着,谁敢笑话万禾了,只不过看到万禾已经初显醉态,大家也都很默契地停下了敬酒,免得招惹杨广不快。
“国公爷,下官也來敬你一杯,”这个时候,又有一人站起身,來到万禾的面前,众人不由得一愣,定睛一看,却是一年轻文官,在场不少人都认得此人,乃是礼部的主爵郎,同时也是右光禄大夫裴世矩的长子裴佑,众人都是愣住了,这裴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怎么还敢上前敬酒啊。
面对众人惊疑的目光,裴佑却是一点也不为所动,提着酒杯,径直來到万禾的面前,手中的酒杯举起,那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万禾旁边的月容,那眼中充满了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看着裴佑的表情,众人这才稍稍明白过來,敢情这位裴大公子也是对月容公主心生爱慕啊。
其实也不奇怪,虽说月容公主的脾气坏了一些,但长得却是漂亮,而且聪慧可爱,更重要的,是公主的这个身份,这天下间,仰慕月容公主的年轻男子那是数不胜数,这样一朵娇花,竟是被万禾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给摘了去,换成谁,心里都不爽,可不爽归不爽,这公主下嫁的事情,那可是天子亲口许下的,谁也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來反对,所以那些年轻俊杰固然心中不爽,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这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显然,裴佑就是那些心里很不爽的年轻俊杰之一,其实要论起裴佑來说,倒也真算得上是公主的良配,出身世家,父亲是朝中重臣,自己又是东都远近闻名的才子,更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朝中六品官员,要不是横空蹦出來了一个万禾,夺走了公主的芳心,这裴佑实在是驸马的有力争夺者。
不过现在说再多也是沒用了,公主已经嫁给了万禾,裴佑之前的一切幻想全都变成了泡影,只是现在看來,裴佑还是不服气,现在跑上來敬酒,这明摆着是要让万禾出丑啊。
在众臣当中,最着急的,莫过于裴佑的父亲裴世矩了,儿子的心思,他岂会不知道,先前他就为了此事,专门找裴佑谈了一次,不过现在看來,当时自己说的话,裴佑是根本沒听进去啊,裴世矩下意识地就是往杨广那边看了一眼,果然,杨广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脸,但望向裴佑的目光中已经多出了几分不耐,这几分不耐,可是看得裴世矩心里直打颤,立马就是站起身,朝着裴佑喊道:“啊,佑儿,这,这国公爷已经喝了不少,这杯酒就暂且记下吧,等下次,等下次我们再请国公爷好好喝上一杯,哈哈,哈哈哈哈,”
裴世矩干笑了几声,显然是想要打圆场,而裴佑却是看了一眼裴世矩,脸上满是不甘,直接扭过头,继续朝着万禾冷笑道:“父亲说错了,我可是记得,国公爷那是海量啊,这区区几杯酒,又能算得了什么,來來來,国公爷,今日可是你与公主的大喜之日,下官这杯酒,国公爷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见到裴佑竟然死活要让万禾出丑,这下整个场面都是尴尬起來了,就连杨广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凝固,眼睛紧紧盯着裴佑,显然裴佑的不知进退已经惹得杨广不高兴了,要是换做平时,裴佑肯定不会如此胆大包天,可刚刚裴佑可是喝了不少酒,酒劲加上心中妒火中烧,早已经把裴佑的理智给烧得精光,根本就沒去看杨广的反应,而是铁了心要敬万禾这杯酒。
而此刻万禾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虽然他现在还能维持勉强的清醒,但若是这杯酒下肚,只怕万禾就会立马钻到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