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有心事。
自从那日华子清留下‘你的亲生母亲不是妖月仙子’这句话之后,楚长歌看起来就有些心不在焉,一连大半个月都闷闷不乐的样子。这让慕容云舒很担心。但她又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干着急是最折磨人的。
慕容云舒正想走进院内。
“在做什么?”楚长歌尽可能让语气显得轻松。他知道她在替他担心,但他现在不想谈那件事。
慕容云舒冲他笑了笑,道:“晒太阳。现在这种季节,难道出一回太阳,我要一次晒个够。”
“金陵也如此吗?”楚长歌问。
慕容云舒反问:“你不是经历过?”
“是啊,差点忘了,上一个冬天是在金陵过的。”楚长歌的语气有些感慨万千。
转眼时至深秋,再过些日子一年就又过去了。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说不定下一次再讨论天气的时候,他们已经白发苍苍。楚长歌忽然觉得,能够在不知不觉中与她一起默默老去,其实也不错。
“笑什么?”慕容云舒问他。
“笑你难改奸商本性,连太阳的便宜也要占。”楚长歌笑悠悠道。
“晒太阳也叫占便宜,那你岂不是天天在占我的便宜?”
“我又没有晒你。”楚长歌一脸无辜。
“……可是你在我身前晃。”
“在你身前晃就叫占便宜,那如果在你身上晃,该叫什么?”楚长歌一脸‘烦请赐教’的不耻下问样。
“楚长歌你……”慕容云舒被他问得面红耳赤,狠狠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人吃什么长大的?满脑子的不道德之事。”
“盐。”言简意赅。
“……”
此时正逢丫鬟送午餐来,慕容云舒睨了餐盘一眼,见分量与昨日一样是两人份,于是问道:“菜中放盐了吗?”
丫鬟是新进来的,怕极了慕容云舒,连忙点头道:“放了、放了,您要嫌不够还可以多放点。”
“……”当她是盐罐子?慕容云舒白了在一旁猛笑的某人一眼,又对丫鬟说道:“这些先放下,再去拿一份不放盐的菜来。”
“啊?”丫鬟愣住了。不放盐怎么吃……
慕容云舒又无比冷静地说道:“以后为楚公子准备的菜里都不要放盐,他小时候盐吃多了,现在要从良。”
从良……她就不能换个词?楚长歌一阵无语,然后意有所指地说道:“不吃盐可以,从良不行。为了夫人的‘性’福生活,为夫一定要将无良进行到底。”
“你……”慕容云舒又瞪他一眼,“没见过像你这么……这么不正经的!”
楚长歌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笑道:“那是因为你见过的男人少。”
“是么?”慕容云舒挑起眉毛,道:“那我以后多见几个男人,长点见识。”
楚长歌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夫人现在的见识就很好。”
“不行,一定要再增长点见识。见识都不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我的见识也不多。”楚长歌立即表示他也与她一样‘见识浅薄’,心中则叫苦不迭: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吗?”慕容云舒很是怀疑地睨着他,道:“听你的口气,很像见识广博、阅尽千帆啊!”
楚长歌悻悻地笑道:“错觉,一定是错觉。我天天忙着杀人与被杀,哪有时间阅人。”
“哐当——”餐盘打翻,碗盘碎了一地,丫鬟手足无措地望着慕容云舒,一面摇头一面颤颤巍巍地往后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慕容云舒很是无奈地白了楚长歌一眼,“看你把别人吓得。”
“呃……”他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正常人’。
“下去吧。重新拿两份来。”慕容云舒对丫鬟说。
“是、是……”丫鬟如蒙大赦,盘子都不捡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饭送来了,不过送饭的人换了。
“之前那个丫鬟呢?”慕容云舒一面拿筷子一面淡淡问。
丫鬟正蹲在地上捡碗盘的碎片,听到主子问话,连忙回道:“她回到厨房后疯疯癫癫地,一直说‘慕容府不是人呆的地方’,结果被正好路过的管家听到,就给了点银子让她回家了。”
好好一小姑娘,就这么被吓傻了。罪过,罪过。慕容云舒叹一口气,感慨道:“楚教主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他一向那么说话,以前也没见有人被吓傻……
“明天启程去少林寺吧。”慕容云舒忽然说。
楚长歌不赞同地皱眉,“你的腿还未完全康复。”
“我又没说要走去。”坐马车还是行的。
“……”
最后,慕容云舒的意见被采纳,第二日启程去少林寺。
*
慕容云舒望着眼前极尽奢华的马车,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不能换个颜色吗?”
“龙辇都是这个颜色。”楚长歌道。
她当然知道龙辇都是这个颜色!问题是坐着龙辇在路上晃,就算不被山贼抢也会被官府抓。这么一辆黑白两道都不容的辇车,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似看穿了慕容云舒的疑惑,楚长歌道:“行宫。反正当今皇帝被困京城、四面楚歌,也来不了楚州城,这龙辇放着也是放着,借来用一下也无妨。”
“……借?”以她对他的了解,‘借’这个字不适合从他嘴里说出来。
楚长歌一脸坦然地说道:“我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