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舒僵在那里好半天,才问:“没有下一步指示?”
“什么下一步指示?”楚长歌不解。
慕容云舒额角跳了跳,“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的腿增加负担?”
“……夫人,作为一个学富五车的大家闺秀,你措辞能不能文艺点?”
“不能。”
“……”还真直接。“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慕容云舒闻言伸出纤柔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问:“你不怕被杨涟看到骂你沉迷女色荒淫无度吗?”
“不怕。”楚长歌笑得一脸得意,“我已经抓到他的把柄了。他不敢骂我。”
这时,一道刀雕斧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就算皇上将微臣卖进青楼,微臣这回也要骂!”话音未落,一袭白衣的杨涟已立在楚长歌面前,身后站着五个内阁大臣,聂青也在内。
卖进青楼?慕容云舒啼笑皆非地看向楚长歌,这就是你的杀手锏?
楚长歌一脸讪然。不错,那就是我的杀手锏,可惜杨某人现在为了骂我连贞操名节也准备豁出去了。
“皇上。”杨涟无比沉痛地开口,“骄奢淫逸乃大忌,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将朝堂视为儿戏,沉溺于女色……”
楚长歌受不了地打断道,“你还是男人吗?难道你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夫人?你抱自己的夫人就没问题,朕抱自己的夫人就天理不容了?”
“臣尚未娶妻……”忽然,杨涟抓住两个关键字——夫人?!
这时,慕容云舒非常配合地转头面相众大臣,特淡定打招呼,“大家好。”她几乎可以听到断断续续来自不同方向的下巴骨折的声音。有那么惊讶吗?男人不抱自己的夫人,难道应该抱外面的女人?还是说,在这些老顽固眼里,夫人都不是拿来抱的……
“皇后母仪天下,当举止端庄。”杨涟将矛头指向慕容云舒。意在:你是皇后,应该矜持,不能随便坐到男人腿上,即使那个男人是你丈夫。
慕容云舒闻言轻颦浅笑,淡淡道:“我可以不当皇后。”
杨涟:“皇后应该自称‘本宫’。”
“我可以不当皇后。”慕容云舒笑容依旧,视线却变得意味深长。
杨涟皱眉,“皇后就是皇后,哪能说不当就不当?”
慕容云舒但笑不语。
杨涟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来自那道云淡风轻的视线。
僵持良久,杨涟忽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只要他再说一句让听着不高兴的话,她就会撒手走人不干了。而据聂青对这对夫妻的描述——妇唱夫随,皇后不干了,皇帝必然也会罢工。
想他杨涟为官十年,经历一朝三代,头一回遇上这么奇怪的帝后!
哪个皇帝、皇后不是整日猜疑这个猜疑那个生怕有人打自己的帝位、后位的主意?这两个人倒好,生怕别人不来抢。
怪胎,怪胎!杨涟在心中痛骂两声,然后识趣地退到一旁。
慕容云舒非常满意地说道:“杨大人觉悟甚高,日后必然前途无量。”
闻言,杨涟的嘴角抽了两下,不是他清高不想升官,而是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首战告捷。好兆头。楚长歌敛起笑容,言归正传,摆出皇帝的架子正色问:“众爱卿一起来找朕,所为何事?”
众人低头沉默不语。他们是来反对后宫参政的。但是观看了刚才‘皇后战杨涟’的一幕,他们哪里还敢有半句忤逆?那可是铁面无私天不怕地不怕的杨涟,却被皇后一句话、一个眼神轻而易举击败。
双方又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之中,媒介是沉默。
过了许久,聂青道:“臣等今日来,是想与皇上商议瘟患之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是、是、是,瘟患之事,瘟患之事……”
楚长歌却是剑眉一挑,道了一声,“聂爱卿也来了?”
顷刻,慕容云舒与聂青的嘴角同时抽了一下。这声‘聂爱卿’,当真假得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