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站在村口,抽着闷烟,有些踌躇,他不太敢进村子里去,这两天他不在村里,偏偏又有天灾,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杨光做为村支书,难辞其咎,最起码一个玩忽职守是跑不了的,所以杨光挺怕。
事实上,在桃花村的这些日子,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不如人意外,杨光过得倒是挺滋润的,一个处于闲职的村支书,有工资拿,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这是多么爽的一件事,再加上桃花村山明水秀,空气又好,杨光想着,不谈别的,在这里养老倒是不错的。
不过每次有这个想法,杨光都会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对自己说:杨光你是傻/逼么?才二十几岁,正是大好年华,居然会想起养老?
不过杨光真没法子,随着温村长在村里的威望日高,杨支书就越来越难受了,也就是前天,市里几个哥们让他去市里潇洒一番,杨光私心想着,反正桃花村多自己一个不多,便乐颠颠的跑去了,昏天暗地的玩了两天,等到知道闹了洪灾,杨光有些傻眼了,他也第一时间想起了大坝,然后就悲观的认为大坝肯定是完了,自己估计也完了。
此时村里静悄悄的,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跑山上看桃花去了,但是杨光同志哪里知道啊,站在村口,杨支书在那里自言自语:“看这个样子,村子应该是没出什么事情吧?那大坝就是没倒呗?真是万幸。”
刚想进去,杨光突然又想到一个可怕的情形:“会不会,,,会不会大坝倒了,然后村民一个都没有跑出来,全部淹死了?那整个桃花村就只剩我一个?我还是村支书?都死了,就剩我一个,别人会怎么想?老子不得被千夫所指?草他玛,老子为什么会这个时候跑市里去啊,狗日的。”
杨光越想越怕,身上直冒冷汗,正在这时,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杨光叫了一声妈呀就蹦了起来,脸色煞白,回头后,眼神都吓得直楞楞的,他以为是鬼拍肩呢。
郑绪逸也吓了一跳,不就拍一下么?刚才喊了几声不回答,所以就拍了一下肩头,怎么眼前这位反应这么大?难道家里死了人正在闹鬼?
“这位兄弟,桃花村是这里吗?”郑绪逸温和的问道,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桃花村了。
杨光眼珠子转了几转,醒过神来了,本来心情就不佳,被这么吓了一跳,顿时勃然大怒,“你是傻/逼么?不会喊人,在后面拍什么拍?不知道会吓人啊?草你大爷的。”
郑绪逸被杨光一通骂,也有点蒙了,这位三十来岁,在电视台的职位是副台长,可算是怀安市的名流了,平生估计都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而且骂得这么莫名其妙,顿时脸色就青了,“你说话注意点。”
“我注意你玛个逼,你个傻/逼,要不是你来拍老子,老子会骂你?你个狗日的。”
如果是平时,杨光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但是在桃花村,杨光也变得有些彪悍了,此时又怕又愤,脑袋里都蒙了,所以就无所顾忌,还真别说,骂人就是爽快,连他心里的那股子怕劲都消了不少。
杨光现在是爽快了,不过很快就尝到了后果,骂一位副台长,尤其是带着十几个人采访的台长,真以为别人的手底下没有拍马屁的么?随着一声揍他,杨光就惨了。
郑绪逸的这个采访团队除他外还有十一个人,一共是八男四女,男的里有两个是抗摄相机的摄影师,身子也是很壮实的,此时除了郑绪逸和四个女的没动手外,其它七个男人都上去了,把杨光一顿胖揍。
“我草你们玛,你们敢打我,知道老子是哪个?唉哟,老子是...唉哟,狗日的,老子是桃花村的村支书,唉哟,唉哟,我草你们玛....”
一个小伙子喊道:“打的就是你,敢打我们台长。”
郑绪逸在边上非常解恨的看着,听到杨光说自己是村支书,郑绪逸还想着呢,早就听说有些基层干部作风霸道,想不到自己居然碰到一个,居然敢骂我,郑绪逸可不害怕,他在市里有关系,“打,就打,出了事情我负责。”
这时,郑绪逸边上有个声音弱弱的道:“台长,他好像说他是桃花村的村支书。”
郑绪逸的脸瞬间僵硬了,转过头去,看着边上的这位电视台台柱,美女主持人凌南茵:“你没听错?”
凌南茵长相很甜,柔柔弱弱的,性格也是如此,被郑绪逸的目光吓了一跳:“额,那我可能听错了,台长。”
“住手。”郑绪逸想着先问清楚了,如果不是,再打不迟。
七个人散了开来,不过还是把杨光围在中间,而咱们英明神武的杨支书,脸肿得跟猪头没有两样了,这些人嫌杨支书嘴碎,一直骂,所以打的是脸。
郑绪逸走到跟前,看到杨光这个样子,怒意没了,直想乐,让你小子骂我,活该:“小子,你说你是哪里的村支书?”
杨光早就被打醒了,此时也不敢老子老子的叫唤了:“鹅死桃华村的村鸡输....”
“哪?”郑绪逸没听明白。
“桃华村。”
这下郑绪逸听懂了,顿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来的时候台长还特意嘱咐过他,和桃花村的温村长好好处下关系,就算处不好,也别得罪了,现在倒好,莫名其妙的干了一仗,打的还是桃花村的支书,这支书可比村长要大啊,这下子算不算把温如丝给得罪了?
这样想着,郑绪逸真是恨眼前的这个人了,尼玛的村支书就这副德性?换了是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