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女子转过头,呼出的白气朦胧了她的脸庞,但依稀可见美丽的容貌,竟然丝毫不必京城那些世家小姐差半分!尤其是身上那种淡然却又带着有伤的气质,无端端的让她招人心疼。
秦筝撑着疼痛难忍的身子,缓步走向门口,打开门之后,又一步一步甚是艰难的走向外面的门前,站定。
身后的白七跟白八要说话被他挥手阻止,两人想要上前搀扶,也被他制止!指了指除了他休息的那间屋子之外的两间屋子,意思是要他们两个随意挑选一间,滚进去别出来。
白七倒是傻,不知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白八相比之下通透多了,冲秦筝点了点头,拽着白七的胳膊就进了其中一间屋子,把门关的严严实实,表示不闻不问。
“老八!你这是干什么?殿下现在有伤在身,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你能担待得起么?赶紧的出去!”白七被白八拉近房间里,还没有等白八说话就急眼了!白八这么做,在他认为,那就是完全的不顾主子死活!这种人更该死!
白八无奈,这白老七就是缺根筋!殿下明显是有事情要做的!他们两个怎么可以去做电灯泡?
“傻啊你!之前殿下不是让你去找田甜姑娘回来,最后不是又不让你去了么?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为啥!”
这明显是要给田甜姑娘一个惊喜的嘛!
说完就不管白七鼻子眼睛皱在一起的模样,安稳的躺在炕上休息。
这几天还真是折腾死人,每天晚上都要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睡觉,他都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要折了!现在好了,可以随便的躺!想躺多久就多久!
田甜缓步走到门口,这一瞬间,竟然没有勇气推开眼前的这片木头,生怕里面的景象会让自己无法接受!
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
秦筝始终保持着微笑,习武者的听觉自然要比别人灵敏得多,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道声音由远及近,却停在了与他近在咫尺的门后面,他就站在这里,等着!
等着那女子推开门!等着那女子发现自己!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吱呀——”
门,被推开了,外面的女子,睫毛上已经挂满白霜,她似乎是震惊的抬起头,当看到门内的男子时,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外低落,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傻愣愣的,震惊的看着他,然后流眼泪。
这一颗一颗的泪,好似是掉在了秦筝的心尖上,灼热的他心都跟着疼了。
“傻瓜。”
简单的两个字,秦筝说的却是无比的熟稔,无比的熟悉!就好像曾经,他也是这么时不时的叫着那女子一样。
“秦筝……秦筝!”
田甜那一瞬间,从震惊,到惊喜,到心酸,不过短短的几秒钟,之后便再也顾不上任何,直接扑在了秦筝的怀中!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她真的好害怕自己这是在做梦!
因为太不真实,太不现实了!
秦筝也把她抱在怀中,用尽现在自己所剩下的所有的离去去拥抱她!很奇怪,明明不熟悉,明明不认识这个人,却感觉无比的熟悉,对于她流出的眼泪是无比的心疼,对于她的怀抱是无比的贪恋!
华九让跟白一坐在雇来的马车之中,其他人则是在外面走着,如果不是怕吓着了这位赶车的车夫,他们真的不想委屈自己的双腿,早就飞走了!
华九让从进了马车里之后便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闭着眼睛坐在一边假寐,而白一,则是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景色。
其实他那里是看风景,眼睛早就不知道飘那里去了,心思也早就不知道飘那里去了。
直到许久之后,白一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
秦筝那一掌给的实在是太重了!虽然还没有他往日的一半功力,但即使这样,依旧是让两个人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白一相信,这次是殿下功力没有恢复,只能输出去那么多,如果殿下的嗜心决没有反噬,那么今天他跟华九让一定会死在殿下的手中。
听见白一咳嗽,华九让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本想置之不理的,却怎么也无法忍心看这么多年的兄弟遭受这种罪,最后仍旧是从箱子里掏出一只瓷瓶,扔给了白一。
白一手中握着瓷瓶并没有吃,只是用大母手指细细的摩擦着瓷瓶表面的纹路,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问华九让:“我做错了么?”
华九让闻言,看了他一眼,冷笑。“你认为你做错了么?”
“我不知道……”白一现在真的不知道他是否是做错了,如果是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一定会言辞咄咄的说自己没有做错!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华九让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身子无力的靠在车厢上,对白一说:“我们都错了。”
白一没有说话,依旧看着瓷瓶出神。
“我们错的离谱!你想的是敬语,为敬语不值!认为敬语现在为了殿下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殿下不应该负她!我想的是殿下,殿下这般高贵的人,一个乡村农家女子怎么配得上殿下?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考虑过那个女子的感受!谁都没有替她想一想。”
白一微微叹了一口气,直到之前殿下说,他才明白,他的自私,将会给那个女子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殿下说的没有错,如果殿下这般的走了,不仅他自己会背上忘恩负义,始乱终弃的骂名,那女子也可能会遭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