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赫还没自震惊中回神,纪曼香火上浇油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这么漂亮的戒指,一看就戒指不菲!而且还是用姐姐最爱吃的樱桃做创意,一看就是费尽了心思,姐姐,你该相信连大哥才是…连大哥…我说得没错吧!"
被纪曼香的言语跟纪曼馨热切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连赫突然有种奇虎难下的感觉。【天知道,这个戒指他是为海音准备的,樱桃,是曼馨最喜欢的水果这件事,他压根就从来没想过!这一刻,他却是百口莫辩,也不能辨!真是巧到他自己都不敢乱开口,生怕越描越黑了!
"嗯--"
轻哼了声,连赫未知可否,突然间很想要冷静一下,随即便借故转移了话题:
"公司出了点问题,我要回去处理一下…晚点有空再来看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交代完,连赫转身走了出去。
站到了医院的大门口,仰望蓝天白云,他却风中凌乱了。
一切的一切,突然间像是全都错了,跟他想象的全然不一样。曼馨醒了,他没有预期中的激动,更没有预期中的开心!他曾经一度也想要结婚、生子,现在海音有了孩子,他却不能娶她,甚至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仰天长叹,连赫真觉得,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
而后接连的几天,日子还算平静,连赫有空的时候就会去医院看看曼馨,陪她聊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比较美好,曼馨醒了,连赫却越来越害怕陪在她身边,特别是每次聊不上两句,她就会问他爱不爱她、嫌不嫌弃她之类的话,一两次,他还愿意开解她、安慰她、甚至千方百计想要她安心,可次数一多,连赫自己都开始觉得麻木。
原本他的嫌恶之心还不是那么重,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说着自己多么可怜、有意无意地提及行动不便、大小便shī_jìn的难堪之事,开始他的心还有感觉,真的很同情她,可次数一多,连赫同情的感觉越来越少,反倒越来越觉得她有哗众取宠之嫌,甚至于越来越开始讨厌她这种病态的自怨自艾,原来越觉得她真的就是她口中的废物、垃圾--只有给人添烦、惹人厌的份儿。
心底的厌恶增生,连赫却始终竭力回想着七年前的美好,试图为她美化,更时不时地提醒着自己--她的救命之情,只是不自觉地,他的态度还是明显地有了降温,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极度抗拒跟她表白,更排斥从她口中听到任何爱意或寻求爱意的字眼。
这些例行公事般跑了一趟医院,确定曼馨的情况稳定,可以如期出院疗养后,连赫便回了公司,准备下午的公务。
刚走出医院不久,就接到曼馨的短信,看着手机上各种想你,爱你啊之类的肉麻言辞,连赫一阵莫名的烦躁。
曾经觉得浪漫的举动,这一刻,在他眼中,只剩下不懂事!毕竟不是七年前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子、也不是七年前只分担一部分工作的中层管理,而今的这些情人密语到了连赫的耳中心中只剩下让他起鸡皮疙瘩的做作。
望着手机的屏幕瞪了半天,连赫只打下一个字--嗯,便按下了发送键。
启动车子,手机短信提示的滴答声再度响起,连赫却连看都没再看。
病人闲,他可以理解;可不知道自己找事打发时间,鸡毛蒜皮、无聊废话也打扰他,真让他有些头疼头大,偏偏…她又是病人,打不得骂不得还说不得!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耐心亦然,连赫觉得自己对曼馨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地…减淡甚至消失。这种难以控制的感觉,让他莫名地…烦躁。
这个中午,连赫就没什么食欲,回到公司,又被不时想起的震动烦得火大。
刚从公司的部门巡视回来,连赫的椅子还没做热,又是一阵熟悉的短信声响起,砸下手中的签字笔,连赫烦躁地差点掀了桌子!
捞过手机,果然不出所料。
打开短信箱,却又是一句简单不知道询问过几百遍的陈词老调:【晚上你有应酬吗?!会过来吗?】
同样的话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一次了!
本来还想着下班顺路过去看看的,现在连赫却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说【看情况了】。
想也不想的,连赫直接给回了--没有应酬也变成了有应酬。
犹记得七年前,他巴不得她主动联系他,现在,他却恨不得她再睡过去。虽然,这样的想法很恶毒,可他已经不止一次有这样的念头。
到底是她变了?抑或是他变了?还是人的包容真的与爱有关?他真得变心变到连基本的耐性都没了。
两条短信后,连赫再度以开会为由,选择了结束联系。
烦躁的起身,连赫为自己冲泡了杯咖啡,却连连叹了几口气。现在,他突然发现有句话说得针对。不是男人都想对女人撒谎,很多时候,是女人逼得他们不得不对她们撒谎。
撒谎,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累人的工作。
说了一个谎,就要准备无数的谎话去圆。就像他,现在说晚上要应酬,在开会,便要连带着连晚上应酬的时间地点甚至对象都要一并想好,难保晚上她不会又来电查询。
端着咖啡一个转身,桌案上一只金色的蛤蟆闯入眼帘,望着面前寓意富贵的金蝉,连赫却觉得曼馨跟它很像,不咬人膈应人!看着就让人心烦!
走回桌边,抬手抓起叠好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