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万然儿,在这佛家的清净之地杀生,你就不怕遭报应么?”看着包在丝帕中的蛊虫随着火光成了灰烬,宸太妃冷笑道。
“若说道报应,你做的恶事可是比我多了不知凡几,你还是担心自己业报吧。”万姑姑眼睛盯着火光熄灭的地方,似是若有所思。
“周妙嫦,你什么时候跟番疆的人有了瓜葛?养这个蛊虫可是极费心血的,你若想控制它们,便要在它们没有成形的时候不断用血喂着。而且番疆的血蛊极古怪,听说,若不驱动它们,是可以在血里一直活着,活很多年。”
“但是,它们每年都会有六十日的休眠期,这两个月里,它们便如死了一般,害不得人。幼虫已是如此。这个血蛊是番疆的二月红吧。”
万姑姑缓缓地说着蛊虫的来历,在一旁听着的姜暖已经是听得心惊肉跳了。
“太妃娘娘,您身上也中了这血蛊?!”姜暖这个不是疑问,几乎是肯定了。
总有些东西在脑子里一闪闪的,画面朦胧,让她看不清真实的情况,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难受,姜暖忽然很想这道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宸太妃,甚至包括那些老皇帝死后还活着的妃嫔,每年都有两个月的时间是可以和家人团聚的,过了这段时间,她们则被圈禁在某处,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姜暖觉得这不是巧合。
“没想到你还不算太笨,凭着她的几句话,就猜到本宫身上也中了蛊毒!哈哈!可你们再也猜不到是谁给本宫种下的这血蛊吧?”
“是先帝爷?”姜暖脱口而出。
除了这个男人,姜暖想不出第二个答案。
“我们大殿里坐坐。”万姑姑地声音也凝重起来。
“你不要跟着。”才一转身,万姑姑就看到杨玉环攥着手腕正在迟疑,于是她挥了挥手说道:“就等在这里。”
“是。”杨玉环虽然对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女人是不敢靠近的,方才本想过来行个礼表示一下自己的谢意,也被她一挥手止住了。
于是她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中间等着,虽然她知道,大殿里那几个谈话的内容,必是惊天的秘密,作为一个小小的出了宫的宫婢,不听才是最安全的。
接引殿一直紧闭的两扇巨大的木门,不知是何时打开的。
姜暖跟在万姑姑身后迈步进了大殿,四下一看,才发现里面居然是空无一人的。
“本宫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凤凰山栖梧寺是你的地盘!”
许是真的对神佛有几分敬畏,宸太妃走进大殿之后,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不少,听着不再那么刺耳尖戾。
“你说错了。”走进大殿先到香案前上了三只立香的万姑姑,把几只蒲团踢到大殿的边上,示意她们二人都坐下。
“这里不是我的底盘,是王爷的。”万姑姑自顾自地盘膝在一个蒲团上坐好后,扭脸对着姜暖说道:“若不是为了你,估计她到死也不会知道其实她一直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保护着的。”
“保护?我看是幽禁了本宫和差不多。十多年来,我便只能在这前院与后院的方寸之地间来回走动,连山门都不能出,这就是你说的保护么!”宸太妃被一个又一个消息刺激得已经又到了暴怒的边缘。
“所以那小子不愿意让你知道实情。看来他早就知道你这个人早就疯了,连好坏都分辨不出。你也不想想,若没有你儿子护着,便是方寸之间的安宁都是多么的难得!”